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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枭垚顾千俞上丹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猛喝半瓶水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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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枭垚越听越觉得窒息。都是她的错,是她小看人心了。前世她今年才回御都,端惠郡主远嫁,她又是本人回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可是皇室规矩早已刻在骨子里,她在这一点上谁也说不得。再加上她本身也不是个单纯性子又有秦渊撑腰,又擅使阴诡手段,御都城的贵女当着她的面根本不敢说什么,就算不喜欢她,也只是不理会她。换了个善良好欺的青雀回来,人人都把自己当人了,都觉得可以踩一踩青雀了。沈枭垚心里恨得咬牙。张氏说完了又迂回道:“这些我也是听说,姑娘若想知道更多便去云中楼,那里聚的什么人都有,便是顾公子自己也去过那。”云中楼就是张氏常去的赌坊,是御都城最大的赌坊。沈枭垚不是没想过去那里,只是去了那里她就会遇到秦渊。正想着,张氏便道:“姑娘还不曾见过神武侯...

主角:沈枭垚顾千俞   更新:2025-02-11 18: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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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枭垚顾千俞的其他类型小说《沈枭垚顾千俞上丹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猛喝半瓶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枭垚越听越觉得窒息。都是她的错,是她小看人心了。前世她今年才回御都,端惠郡主远嫁,她又是本人回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可是皇室规矩早已刻在骨子里,她在这一点上谁也说不得。再加上她本身也不是个单纯性子又有秦渊撑腰,又擅使阴诡手段,御都城的贵女当着她的面根本不敢说什么,就算不喜欢她,也只是不理会她。换了个善良好欺的青雀回来,人人都把自己当人了,都觉得可以踩一踩青雀了。沈枭垚心里恨得咬牙。张氏说完了又迂回道:“这些我也是听说,姑娘若想知道更多便去云中楼,那里聚的什么人都有,便是顾公子自己也去过那。”云中楼就是张氏常去的赌坊,是御都城最大的赌坊。沈枭垚不是没想过去那里,只是去了那里她就会遇到秦渊。正想着,张氏便道:“姑娘还不曾见过神武侯...

《沈枭垚顾千俞上丹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沈枭垚越听越觉得窒息。
都是她的错,是她小看人心了。
前世她今年才回御都,端惠郡主远嫁,她又是本人回来,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可是皇室规矩早已刻在骨子里,她在这一点上谁也说不得。
再加上她本身也不是个单纯性子又有秦渊撑腰,又擅使阴诡手段,御都城的贵女当着她的面根本不敢说什么,就算不喜欢她,也只是不理会她。
换了个善良好欺的青雀回来,人人都把自己当人了,都觉得可以踩一踩青雀了。
沈枭垚心里恨得咬牙。
张氏说完了又迂回道:“这些我也是听说,姑娘若想知道更多便去云中楼,那里聚的什么人都有,便是顾公子自己也去过那。”
云中楼就是张氏常去的赌坊,是御都城最大的赌坊。
沈枭垚不是没想过去那里,只是去了那里她就会遇到秦渊。
正想着,张氏便道:“姑娘还不曾见过神武侯秦公子吧,秦公子生得比顾公子好多了,丰神俊朗,英姿挺拔,他这段时间都在御都,云中楼有一半是他的产业,你去了不仅能打听消息,说不定还能遇到他呢!”
沈枭垚笑了笑没有接话,反问道:“神武侯与顾公子关系如何?”
前世,顾千俞很讨厌秦渊,两人几乎针尖对麦芒。
张氏却道:“还不错,顾公子偶尔也去捧侯爷的场。”
沈枭垚几乎在一瞬间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重生了,无论是顾千俞的性格,还是青雀遭遇的这些人的嘴脸,还是顾千俞和秦渊的关系,没有一样跟前世一样的。
等等。
她突然想到,后两者的表现,似乎都只是因为......
苏兰惜变了,因为苏兰惜换人了。
今生青雀没有像她一样去找秦渊,汝阳公主苏兰惜便和秦渊没有任何关系,若是前世顾千俞是因为她和秦渊走得近而讨厌秦渊,那么便这便可以说得清了。
张氏看沈枭垚不知道在想什么,打断她道:“姑娘?沈姑娘?”
沈枭垚抬眸看她,张氏笑道:“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带姑娘去云中楼玩一玩?那边我熟。”
沈枭垚满腹心事,但是欣然应允:“行啊,今天姐姐玩的本钱算我的,我还有事情求姐姐呢。”
她这样大方,别说一件事,十件事张氏也能答应。
沈枭垚换了身男装,赌坊里人多眼杂,她又给自己上了些妆,使自己看起来更像年轻男子。
两人上了马车,张氏道:“听说顾公子被皇上罚禁闭三个月,唉,我倒是有些心疼这对鸳鸯了。”
沈枭垚没有说话,她一直在想这件事,从上次客栈里的事情来看,顾千俞并不是前世她认识的样子。
那样睚眦必报的性子,为了青雀一路快马从中州跑回了御都,到了御都马上就把青雀带回了荣安伯府,沈枭垚不相信他没预想过带青雀走的后果。
他还是这么做了,若是前世的顾千俞做出这等事情,沈枭垚一点也不意外。
但是现在的顾千俞这么做,沈枭垚只觉得他是故意的,只是沈枭垚却猜不透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云中楼是座三层的朱红阁楼,外面看着没什么门道,只牌匾用黄金镌刻的奢靡大气,门口两只石狮子,其他再无别的装饰。
张氏也算是云中楼的常客,她虽是女眷,但是已婚的夫人,又是大生意人,云中楼这种地方自然不会将财神爷拒之门外。
跑堂的笑容满面地上来问好:“我就说今一早上听闻喜鹊叫,原来是张夫人来了,夫人上次好手气!”
张氏听了自然笑容满面,拉了沈枭垚一把道:“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我今儿带她来见见世面,顺便玩两把。”
“好好好,您里边请,公子也里边请。”
云中楼是不接待平头百姓的,这里最小的赌注一把下去也够普通人家生活两三年了。
因此虽然外头看着平平无奇,但是内里却是金银满堂,进了楼里,中间巨大的花池,花池中间却不是花,是姿容绝艳、轻纱慢拢的窈窕美人在里面起舞。
抬头往上看,顶上不是木头,而是黄金。
人群中端茶倒水的也不是跑堂和小二,全都是容貌姣好的侍女,便是正给张氏和沈枭垚引路的跑堂也是眉清目秀。
沈枭垚前世便知云中楼,只是她从来没有来过,一个是她的确不擅赌,另一个是秦渊告诉她这地方并没什么好玩的。
如今看着这富丽堂皇,再看花池中眉眼妩媚的美人,她大概知道秦渊为什么不让她来。
张氏带着她到中间的巨大赌桌上坐下,上面刚开了局。
即便桌上一掷千金,沈枭垚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她靠在椅背上看张氏玩,张氏还不忘偏头问她:“你要跟吗?”
沈枭垚摇了摇头,她不会,且她来是有目的的。
她环视了一下牌桌上的人,倒真有她认识的人。
叶泉安。
她那天蒙着面,叶泉安并没有见过她的容貌。
沈枭垚站起身向叶泉安的附近走过去,她刚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便被一个突然出现的身影挡住了去路。
她视线正对男子胸前的衣襟。
依旧是朱红色的金线蟒袍,这个距离沈枭垚能闻到他身上清洌的香。
她没有抬头,拐个弯要绕过去。
这人也跟着她绕了一下,再次拦在了她面前。
沈枭垚心中觉得古怪,秦渊可不是个会莫名其妙对别人好奇的人。
她控制了一下表情,抬头看着秦渊正色道:“这位公子,你挡着我的路了。”
秦渊的目光有些复杂,待沈枭垚去看又变得平静。
“沈姑娘会玩骰子?”
“......”
沈枭垚倒是没有想到那天那么黑的夜色,今天她又修饰了长相,秦渊还能一眼就认出她来。
她沉默了一下道:“草民身份低微,劳烦侯爷记着了。”
秦渊没再拦着她,往旁边让了让道:“是吗?你不也记得我了?”
这话说得沈枭垚一愣,秦渊前世的确偶尔会逗她,但是平常可都肃着个脸,没见他主动撩拨过哪个姑娘。
连上辈子,都是她先撩拨他。
沈枭垚擅长演戏,这会儿她倒不知道怎么演了。

“臭娘们!”
小二捂住眼睛大骂。
叶泉安从背后一脚踹在他的膝处,直接将他踹跪在地。
那边两个马夫也被按在地上。
楼上的掌柜似乎总算听到动静了,带着几个打手从楼上快步下来。
沈枭垚在也叶泉安踹小二的时候就往后退了两步,闻声又抬眸看去。
掌柜的看着四十出头,披着貂裘,圆润富态,两颊的肉挤得眼睛都似一条细缝,此时手中盘着核桃,六个打手跟在他的身旁。
“何人敢在我这里闹事!”
他浑浊的视线先落在了最近的沈枭垚身上,虽然面前的女子蒙着面纱,但身姿窈窕,气度不凡,他眼中精光亮了亮,又移向顾千俞身上。
脸上露出了点轻蔑的笑:“这位公子看着也是富贵人家,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竟然砸我的地盘。”
说着几个打手已经站在了荣安伯府侍从的对面。
顾千俞没有一点掏府牌的样子,反而抱臂看着掌柜道:“你是什么东西?”
沈枭垚的视线终于定定的落在了顾千俞的身上,这不是她认识的顾千俞会说的话。
掌柜的已经几步走到了沈枭垚的一旁,看了一眼被叶泉安摁倒在地,捂着眼睛挣扎的小二啐了一口道:“没用的东西!”
躺在地上的小二一边死命挣扎着试图去指沈枭垚,一边胡乱咒骂。
“都是这贱人!”
“爷,这娘们给小的下了毒!求求您快叫大夫!”
“小的要瞎了!!”
他似乎十分痛苦地想抠自己的眼眶,又死死忍住,两只手不停在脸上扒,哭得泪涕俱下,似乎想把眼睛里的不舒服哭出来,想挣扎却被叶泉安一只脚踩住。
掌柜的一只手抬起,在要搭到沈枭垚肩上时,沈枭垚再次向后退了一步。
她一直温和的表情散开,眼神冷冷地看向那如同年猪一般的脸。
掌柜被她针锋一样的视线盯得面皮略僵,他自然知道这就是今天住进来的,来自西亳的那个女子。
西亳谣传已久,但是真假不知,可是此时店小二还在地上躺着,倘若西亳的传说是真,那他们就有鬼神之能。
那胖子面皮抽了又抽,视线几乎贪婪地从沈枭垚的面纱上刮过,最后越过沈枭垚走向顾千俞。
沈枭垚并不打算掺和进这件事,转身上楼。
今天的顾千俞反常极了,沈枭垚在转身上楼时忍不住再次隐晦地用余光看了他一眼。
他似乎在思量什么,手指缠绕着垂在腰间的荷包,沈枭垚自是认出了那荷包。
那上边的虎纹刺绣出自青雀。
在她走上最后一层台阶时,顾千俞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他低声对身侧的叶泉安说了一句话。
叶泉安有些不安的回看自己的主子。
这里距离御都只有两三百里,发生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传回御都,可是主子显然有自己的打算。
他定了定神,猛地拔出腰间的利剑举起道:“关闭大门!”
随从们瞬间便明白了他的意思,纷纷拔出隐在斗篷下,藏在腰间的软剑。
在大启,只有衙门和卫所、军队可以佩剑,再者就是有官阶或者爵位的贵族,庶民佩剑乃是私藏兵器的死罪。
这么多侍从拔出剑,掌柜的有一瞬间白了脸,但是马上又尖声道:“好啊!当爷爷是吃素的不成!抄家伙!”
说着楼上又涌出来了几个打手,手里赫然拿着大刀。
顾千俞的神情玩味,依旧是沈枭垚不曾见过的模样。
但是这次,沈枭垚看懂了。
一个小小客栈敢私藏兵器,他在这里闹个天翻地覆也是师出有名。
只是恐怕得罪了这里的背后人。
沈枭垚在楼上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她以为顾千俞是打算杀掉客栈的人。
可是叶泉安抓起一旁无辜的食客猛的一剑穿喉。
顾千俞不是要杀客栈的人,他是要杀客栈里的所有人!
包括她沈枭垚!
这不是她认识的顾千俞。
沈枭垚猛地转身回房,顾千俞的侍从大开杀戒,已经听见动静往楼上来了。
楼梯和前后门都走不得了。
沈枭垚原本也没有拆开行囊,她抄起行囊,一只手拎起自己的斗篷披在身上.
推开窗户,因这变故来得快,窗下还没人守着.
她纵身一跃落在一楼廊下,包裹太沉,坠的她在地上趔趄了一下才站稳。
马棚里这会儿没人,她的马刚吃了个半饱。
沈枭垚骑在马上冲进寂静无人的街道时,顾千俞的侍从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人逃掉了.
夜风刮得沈枭垚几乎睁不开眼,这边的冬天雨雪并不多,天气只是不讲理的干冷,带着细刃一般的风.
她想起前世的顾千俞.
他性格像是温和的水,沈枭垚见过他发脾气,顶多是怒极了摔东西,从来没见过他杀人。
沈枭垚做公主的时候,尚书令费槐上奏折参她,说她干政,说她秽乱内宫,叫皇帝把她指给三十多岁丧妻的骠骑大将军郑冲.
郑冲战功彪炳,位列一品军衔,可他有个十分恶心的毛病。
打女人。
据说他的上一任妻子就是被他打死的。
当时沈枭垚还没有生气,顾千俞已经气得掀了茶盏,他气得咒骂费槐下作,说是势必要这老匹夫付出代价。
沈枭垚那时候已经倚靠了秦渊,根本不惧怕费槐,更不惧怕郑冲。
顾千俞气成那样,最后也只是使计让费槐被皇帝了训斥,一个月没有上朝。
沈枭垚那时候更多的是不屑,她虽觉得顾千俞温和,不愿让他沾染这些脏污事,却又打心底里觉得顾千俞无能。
他是荣安伯府的长子,将来是要继承伯府的爵位,从小就被家里教导君子六艺,被大儒带着读书,一生都没有经历过什么风浪,因此也没什么阴狠的手段。
他是个丝毫未沾血腥的读书人,也是被圣贤书驯化了的孔雀,
沈枭垚自认为自己了解他,因为她表面上是顾千俞那种人,实则是秦渊那种人。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
那个她以为温水一样的贵公子,竟举刀要屠光一整个客栈的人。
这让她不由得多想,是前世的顾千俞太会隐藏了吗?
那他为什么要隐藏呢?
或者是今生的顾千俞经历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可荣安伯府辉煌依旧,她想不出顾千俞要经历什么才会如此性情大变。
沈枭垚又想起了他腰间的那枚香囊。
前世她没有给任何人绣过香囊,绣花对她来说只是浪费时间,若要笼络人心,嘴甜一些,凭她的美色,打只络子或者送枚玉佩都能达到一样的目的。
青雀对顾千俞那么好,顾千俞应当会对她比当初对自己更好吧?

屋里死寂了片刻,接着悉悉索索响起了一点稻草的声音。
沈枭垚听见了两声轻轻的脚步声,接着里面的声音哆哆嗦嗦道:“什么?你...你叫我什么?”
沈枭垚轻轻敲了敲门,几乎强忍鼻尖的酸意:“你先把门打开。”
里面的脚步声清晰了很多,接着传来拔门栓的声音。
门打开的一瞬间风也吹了进去。
今生十七岁的青雀闯进她的眼帘。
浓重的夜色里,青雀面色苍白,瘦弱不堪,身上穿了一件藕荷色的小袄,发髻松散,头上一点装饰也没有。
沈枭垚甚至不敢举起手里的灯笼去细细看她,而青雀也像是做梦一样,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口的人。
似乎以为在做梦,又去看烛火里沈枭垚的影子。
倒是沈枭垚先反应过来,她上前一步抓住青雀的手。
彻骨的冷,像是抓住了一块冰。
青雀从前生得十分娇美,两颊丰盈,圆眸潋滟,樱桃小口,语笑若嫣然,有时还有些调皮和可爱,可现在她瘦得像一根竹。
她瑟瑟发抖,又似被寒风吹得无法站立的劲草。
“鹏鸟....真的是鹏鸟?”
眼泪瞬间从她眼眶中溢出,她无法克制住的抖,却抽出手紧紧拥抱住沈枭垚。
沈枭垚抱住她的一瞬间,猛地推着她往前走了一步,直接迈过门槛进了屋。
青雀还卡在喉间的哽咽瞬间咽了下去,被她这一动作弄得呆住。
进了屋,沈枭垚才道:“别哭,是我,是鹏鸟。”
青雀也总算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她紧紧捏了捏沈枭垚,似乎在确认这不是她在做梦,又松开沈枭垚,两只手抓住沈枭垚的手紧张地左右观察:“你怎么来了?你怎么进的宫?”
时间有限,沈枭垚将灯笼放在地上,把自己身上的兔皮披风接下来给青雀披上。
“我去鹿城时听到了你的消息便来了御都,你别担心,娘不知道,我现在住在辅国公府,今天是假装辅国公府的人才能来看你的。”
青雀一直在掉眼泪,听她说完才道:“鹏鸟,对不起,我毁了你的声誉。”
沈枭垚伸手在她眼下拭了一把:“没事,这不重要,你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扶着青雀走到屋里稍微避风的地方,才就着灯笼微弱的光看见这屋里只有一张破桌子和一只条凳,其余什么都没有,而青雀休息的地方只有一堆干草。
倒是有一条崭新的被子,想来应该是荣安伯府刚拿来的。
青雀刚到御都的时候很多人都不相信她是真的苏兰惜,因为她跟皇帝先皇后以及苏珏都不怎么像。
西亳的边上就是大启的宛州,御都派了人去宛州与西亳的交界打听,她的确是从那里回来的。
她也的的确确记得曾经秦王府的很多事情,甚至记得那夜她是怎么代替苏珏逃走的。
后来皇帝认了她,她做了公主,荣华富贵,爵位荣耀,这两年她确实风光无限。
不过她在御都却没有什么好朋友,太子和几位皇子对她的态度差不多,客气有余,亲近不足唯一对她很好带着她到处玩的就是顾千俞。
可是顾千俞是男子,他并不是总待在御都,尤其是今年,皇帝给他安排了职位,他时常月余不在御都。
青雀与杨皇后关系还不错,这个嫡母端庄大方,她也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
唯一与她不对付的就是徐贵妃,可是徐贵妃不喜欢她,仅仅是因为她是太子的亲姐姐,只是不喜欢,还没到要害她的地步啊,况且害她并没有任何好处。
她想了想又道:“徐贵妃还曾让徐家一个旁系的男子来讨好接近我。”
不过最后这人被顾千俞打发了,青雀说到这里时眼中有一点无法掩饰的甜蜜。
沈枭垚想起顾千俞要求屠客栈的一幕,又看着眼前的青雀心里有些发紧。
杨皇后生病前顾千俞受皇帝的命令去中州督查,因着杨皇后快要生辰,青雀便整日跑出来逛银楼当铺,她想找些好东西给杨皇后祝贺生辰。
后来在一家银楼里她看见制首饰的师傅在画图,灵机一动便想着自己制作一顶花冠送给杨皇后。
她是自己画的图纸,涂涂改改画了七八日,宫中的东西都过杨皇后的手,她觉得那不是惊喜,于是拿到宫外的银楼定制。
宝石和黄金都是之前皇帝赏赐的,那花冠光是制造就三个师傅花费了十日的功夫才做成。
中间她去过两趟,材料全都一一翻看过,后来那东西交到她手上后她也自己检查了。
再后来杨皇后重病滑胎,药僧检查出来那东西有问题后,大理寺当天就捉拿了银楼里所有的人,那三个师傅一开始咬死了说不知道花冠里材料为何有问题。
一番拷打后他们三个开始互相指认,直到最后拿了他们的家人,他们分别指认是公主让他们这么做的。
太子在一开始的时候的确为她求过情,可等到三个师傅指认后便闭口不言了,顾千俞不在御都,没有一个人听她说话。
青雀说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鹏鸟...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要杀皇后,也没有要害她的孩子....况且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有了身孕.....”
沈枭垚用袖子轻轻给她擦脸:“我相信不是你,我会解决这件事的,别怕。”
她又道:“宫里的人知道你会巫术会制毒吗?”
青雀摇了摇头,忙道:“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便是千俞哥哥也不知道。”
沈枭垚想了想道:“你确定?”
青雀重重点了点头。
青雀是土生土长的西亳女子,西亳人烟稀少,她在西亳一辈子见到的人都没沈枭垚小时候秦王府的侍从多,人少的地方也没有纷争,因此青雀十分单纯。
可她自幼学习辨毒,学习养蛊虫,虽然心性单纯,但却完全有自保的能力
因此沈九娘和沈枭垚才同意她来御都,却万万没想到才仅仅两年她就陷入这等境地。
沈枭垚松开她的手,走到门口将福山县主带过来的吃食拿进来放在桌上,又从袖子中掏出一包碎银子放在她手里。
“我会打点这边的太监宫女照顾你,你再等等,等我救你出去我们便回西亳去。”

沈枭垚给卿华开了第一剂方子。
福山县主自然不会对她一个年轻又陌生的女子放心,先是拿给了府里的大夫看,结果府里的大夫根本不敢妄下论断,只好又传了宫里的御医前来诊断。
等到了日落御医都没有来,沈枭垚只好在辅国公府住下。
第二天一大早,福山县主有些生气,叫董大娘子拿了自己的帖子亲自去请御医。
沈枭垚所住的院子在卿华院子的隔壁,她刚走到卿华的院子门口,便看到一个小丫头探头探脑的。
小丫头一身蝴蝶纹刻丝锦袍,头上梳着小小的双丫髻,脖子上还带了金项圈,看着七八岁的年纪。
沈枭垚知道她是福山县主的第二个女儿,辅国公姓周,她闺名羡好,才7岁。
沈枭垚前世见过,不过早已忘记她的样子。
她看了周羡好一眼没有说话,倒是周羡好,一双大眼睛盯着她道:“娘说你是她的一个远房亲戚,来探望姐姐,你是什么亲戚?”
沈枭垚挑了挑眉笑道:“我是你们的一个表姐。”
她倒的确算是周家姐妹的表姐。
周羡好却摇了摇头,沈枭垚以为她不信,她却转头跑开了。
沈枭垚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正要进院子,董大娘子带着御医匆匆来了。
倒不是来跟沈枭垚争论医术的,而是周卿华又呕吐了,将今早和昨天晚膳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连黄疸水都吐了出来。
沈枭垚跟着御医进入周卿华的闺房时,福山县主正僵硬地拍着女儿的背,她面色像伏在榻上的周卿华一样白,额上带着细密的汗珠。
福山县主看见太医如同救星一般,太医急忙拿出金针来给周卿华刺穴。
周卿华此时脆弱的就像是季节过去的枯叶,仿佛被人轻轻一揉就会碎掉。
福山县主看女儿不再呕吐将她轻轻放好,又看太医喂了一枚药丸才缓缓松了口气。
她转身出了内室,看到站在一旁的沈枭垚顿了一下,又快步走了出去。
内室的门一关,福山县主的手掌也落在了一旁的婢女脸上,重重耳光下去,屋内一众婢女全部跪了下来。
“谁给大小姐喝的酸梅汤!”
她十分努力地压低了声音,但是仍旧挡不住勃发怒气。
为首的一等婢女吓坏了,猛地磕了两个响头才道:“县主息怒,内室里一直没敢断人,只昨天大小姐安睡之前,二小姐来了一趟,大小姐一看二小姐来了便叫奴婢们拿些好吃的来招待,又点名要了酸梅汤,奴婢们盯得紧,没让大小姐喝,可....”
她不敢再说下去,周卿华想喝,趁着婢女们错眼便抿几口。
福山县主染了丹蔻的手指恶狠狠指了指说话的婢女,不等她张口,一旁的董大娘子忙道:“县主息怒!县主息怒,为了他们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这群不中用的东西,不如每人罚三个月月钱,算是给大小姐添福!”
说完看向几个婢女怒道:“还不快滚去干活!”
几个婢女忙爬起来各自散开,董大娘说完又利落地帮福山县主顺气,压低声音劝道:“县主可千万别在这时候动手,正是为大小姐积福的时候!”
福山县主深呼吸了几下才收了些面上的凶狠,抬头看向沈枭垚,冷静道:“你也看见了,卿华是一点寒凉的,难克化的吃食都碰不得,汤药也喝不下去。”
原本便心脾不好,吃食简单,又食汤药,不吐才难得。
沈枭垚点了点头:“御医在,县主给他看看我的方子便是,只是县主若决定让我来治大小姐,还请不要再给小姐吃宫中的药丸。”
福山县主眉头紧皱,但却没有反驳。
隔了一会儿,御医出来,福山县主过去看了看安睡的女儿,才拿出方子给御医看。
御医姓冯,今年四十六岁了,家中世代行医,到他已经是第三代。
他把方子从头看到尾,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福山县主见他表情凝重,追问道:“这方子如何?”
“这...这治法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知县主这方子是哪里得来?”
冯御医不敢直接断言,说着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沈枭垚身上。
福山县主正要开口,沈枭垚道:“大人只管说这方子有没有用就好了。”
冯御医行医多年,自是见多了心高气傲的年轻医者,有些不悦道:“是你开的方子?不知姑娘师从何人,敢开出这么大胆的方子?”
他说着像是甩什么晦气的东西一样甩了甩手中轻飘飘的一张纸。
沈枭垚勾唇笑了笑,只是这笑意很疏冷,她重复道:“大人只管说这方子如何便可。”
冯御医脸色沉了下去,福山县主的目的跟沈枭垚一样,只道:“冯大人,如何?”
冯御医轻嗤了沈枭垚一眼:“恐怕不妥。”
福山县主皱眉看他,他将方子递到福山县主跟前道:“县主可知其中一味‘人魄’是什么?”
沈枭垚含笑看他卖关子。
“人上吊死后舌头会吐出来,口中滴落的东西落在脚下的泥地上,那块泥会色黑如麸炭,那就是人魄。”
董大娘子吓得后退一步,下意识一只手拍在胸口。
福山县主愕然看向沈枭垚,又看向冯御医:“你的意思是说,那块泥拿来入药?”
冯御医怒目看向沈枭垚:“正是!”
又道:“大小姐年纪尚小,辅国公府富贵,什么滋补安神的药没有,非要以人魄来补,姑娘这般手段,恐怕不是从医者!况且大小姐身份贵重,你,安得是什么心?”
说着将手中方子拍在桌上,明着说沈枭垚图谋不轨。
福山县主也看向沈枭垚,但是她为了女儿早已剑走偏锋,喃喃道:“那人魄,到底有什么作用?”
沈枭垚没有说话,冯御医有些不屑道:“一些坑蒙拐骗的乡野游医道听途说罢了,无非是些镇心安神的功效,此等功效的药材遍地都是,县主可别被宵小蒙骗。”
沈枭垚等他说完才缓缓道:“冯大人,还有吗?除了人魄不妥,可还有其他的吗?”
沈枭垚神色平静,仿佛冯御医在指责的人不是她,冯御医在宫中从医,自是洞察人心了的,闻言又看向福山县主,话锋一转:“县主,除了人魄,不说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这里头还有一味药毒性非常,这位姑娘年纪又轻,诊治的病患有限,县主还是慎重的好。”

沈枭垚犹豫了一下道:“侯爷美名远传,能得见侯爷是我的荣幸,自是不敢忘。”
秦渊面上浮出一丝笑意,这笑容似讥讽又似愉悦。
他再次问道:“沈姑娘会玩骰子?”
沈枭垚摇了摇头,再看向叶泉安那里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不会。”
想到自己现在是在赌坊又道:“只是来长长见识。”
秦渊侧了侧身子:“姑娘要过去?那请吧。”
沈枭垚故作愉悦地笑了笑,冲他点了点头往刚才叶泉安待过的地方走去。
一群人已赌红了眼,沈枭垚走过了,来回推挤的人下意识就去推她,沈枭垚往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后的人,她再次闻见了那清洌的味道。
秦渊伸手挡住了前面的男人,后退一步将她也拉出了人群。
“这里鱼龙混杂,不适合姑娘。”
沈枭垚回头冲他笑了笑:“多些侯爷提点,我去找跟我一起来的人,侯爷自便。”
她抬头看向张氏那里,那边这会儿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秦渊的目光在她和张氏之间扫了一下:“姑娘既然来了,我教姑娘玩骰子吧?”
沈枭垚站住,有些不解的看向秦渊,她实在不明白秦渊为何突然对她那么热切。
秦渊却已经转过身望着厅堂中间狂热的人群,“云中楼什么都可以赌,不仅金银财宝,房产地契奴隶侍女,姑娘既来了此处,应当也有想要赌一把的东西,姑娘不试试?”
听到这里沈枭垚倒是有些感兴趣了,她道:“什么都可以赌?人命呢?”
“可以。”
“权利呢?”
“自然。”
沈枭垚点了点头,可她的确不会赌,只好可惜地道:“听着很厉害,可惜我当真不会,让侯爷失望了。”
秦渊面色不变,点了点头道:“好吧,本来想问姑娘赌不赌运气呢?那算了。”
他说完转身走开了。
沈枭垚看着他走进人群,一旁识得他的人无一不点头致敬。
她在赌桌前站了一会儿,看一群人疯狂地抛出自己的筹码,输了的狠狠打了自己几巴掌,赢了的高兴的站在椅子上载歌载舞。
楼内乐声大盛,舞娘细腰妖娆。
另一边的张氏玩完了一把,见她在这边站着起身快步走了过来,表情有些沮丧,“沈姑娘,我这把输了五十两银子!”
沈枭垚笑了笑安慰她:“小赌怡情嘛。”
张氏叹了口气,目光往人群中最热闹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撞了撞沈枭垚的肩膀道:“快看快看,神武侯!”
沈枭垚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秦渊不知说了什么,挨着他的几个男子仰头大笑,他自己倒是神色淡淡的瞥着赌桌。
张氏不经意道:“你要打探消息其实最好能攀上神武侯,他既能进出宫城,又手握云中楼,定然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到。”
沈枭垚一愣,倒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青雀的事情已经被大理寺定了案子,除非她找到青雀清白的证据给青雀翻案,略过秦渊,迂回地去办的确会浪费更多时间,青雀也要在渑池吃苦。
沈枭垚再次回望人群中的秦渊。
张氏见她没说话,又道:“不过侯爷出身尊贵,也不是咱们能说上话的。”
说完又把目光投向赌桌,兴奋道:“咱们再去玩一把,我教你,玩把小的。”
沈枭垚抽出手轻轻推了张氏一把:“姐姐再去玩,这次放小一些,连放两把小的,第三把放得稍大些,去吧,我在楼里逛逛。”
张氏知道沈枭垚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玩,闻言也不多想,点了点头道:“行,只是这里也不适合你一个姑娘家到处走动,你喊个楼里的婢子跟着,这里的男客不敢对女客无礼,神武侯定的规矩,男子若对女客和婢子冒犯了,杖二十,军杖。”
她说着比了个二,又凑过来小声道:“据说这里的另一半主子是弘王。”
弘王年纪很大了,是当今皇帝的皇叔,他在三王之乱时是站在陛下这边的,有从龙之功。
沈枭垚点了点头,目送着她走向牌桌。
她没有转身去找秦渊,而是当真叫了个小丫头领着她在楼内逛了逛。
只要进了云中楼,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要给赏钱,小丫头看着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梳着丫鬟头,娇俏可人。
她似乎有些害怕来赌钱的男子,沈枭垚看她多是围着夫人们转悠。
她以为沈枭垚是男子,又拘谨又恭敬,等沈枭垚摸了银子给她,她笑得异常灿烂:“多谢贵人,贵人万事如意。”
“这么高兴?”沈枭垚上了楼,在楼上雅座坐下,这个位置刚好俯瞰楼下的牌桌和花池中的舞娘。
小丫头从跑堂手里接过茶盏放在沈枭垚面前道:“贵人大方,贵人是我见过最英俊最大方的!”
沈枭垚给了她五两银子。
小丫头见她不信,便道:“除非有贵人在楼里大赢了一把,会给桌旁伺候的人发赏钱,剩余的都是给些碎银子。”
“这里出入的不都是达官显贵?”沈枭垚可不记得御都城里的达官显贵还爱使碎银子。
小丫头又端了茶果来,“不是不是,是那些贵人都会被请到包厢里去,奴婢才来了半年,是进不去包厢的。”
意思就是她接触不到真正的达官显贵。
沈枭垚扬了扬下巴,示意楼下,“神武侯不是也会在楼下。”
小丫头又谨慎地摇了摇头,小声道:“侯爷很少在的。”
又再次谢道:“多谢贵人的赏赐。”
沈枭垚挑眉一笑,语气温柔:“这是我做坏事,给自己积福的。”
“啊....贵人...贵人这般和气,能做什么坏事?”她有些不安地搭话,又觉得自己问得不对,弓着身子往后退了几步。
沈枭垚摇了摇头:“不,这是以后会做坏事,先积点福。”
小丫头目瞪口呆,再一偏头,大主子神武侯正站在一旁。
她张口要问安,秦渊扬了扬手让她走开。
沈枭垚对秦渊点头示意,“侯爷说的赌运气还算数吗?”
秦渊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下道:“自然,只是不知道姑娘出什么做本金。”
沈枭垚故作沉思了片刻道:“我擅相面,不知侯爷可需要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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