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南哥，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我的话音落下，赵旭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身体都晃了两下。
他看了乔韵雪一眼，然后偏过头去。
“……好，只要南哥你能消气，乔总能开心，我回去就写辞职报告。”
“够了。”
乔韵雪高斥一声，脸色如腊月寒天一样冰冷：“宁迟南，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我告诉你，既然我已经将那个项目给了阿旭，那就是阿旭的，谁来也抢不走。”
“你既然愿意歇着，那就继续歇着吧，最好永远也别回来。”
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后，她甩身就走。
“阿旭，我们回去。”
在乔韵雪看不到的方向，赵旭朝我勾了勾唇，得意地跟了上去。
两人的车开走后，我看着憋到颤抖的曲蕊露出无奈之色。
“想笑就笑吧，不用忍着！”
“噗嗤……哈哈哈哈……”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哈哈哈……你居然会输给这种小绿茶，我真的忍不住……”
“不行了，不行了，扶我一把，我没力气了……”
曲蕊几乎笑弯了腰，恢复过来后，尽力憋着笑跟我说道：“回来好几天了，今晚我请你吃饭。”
“顺便……顺便替你除除晦气！”
说完她就又笑了起来。
我默默按住自己的拳头。
就说能幸灾乐祸成这样的青梅，我怎么可能和她有旧情？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中午我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捂着宿醉的脑袋接通电话，乔韵雪愤怒的声音响起。
“宁怀南，谁允许你辞职的？”
“什么？我什么时候辞职了？”
我觉得自己酒还没有醒，都开始出现幻听了。
“呵，你也学会装了是吗？”
“你别以为公司离了你就转不动，我告诉你，这种不好使！”
“我昨天已经说过了，项目是阿旭的，谁都抢不了。”
“你不是想辞职吗？我成全你。”
“我就给你一天时间，明天八点你不站在公司，我就批准你的辞职申请。”
不等我反应过来，乔韵雪就挂断了电话。
我睡意消散了一些，但又觉得脑袋更糊涂了。
我记得昨天晚上和曲蕊喝完酒就睡了，记忆里没做过其他的事啊。
这么想着，我就打开了公司APP。
待办事项里，辞职申请明晃晃挂在那里，而且流程已经走到了乔韵雪那里。
只需要她这个总裁批准，我就正式离职了。
难道昨晚喝多了申请的辞职，然后醒来失忆了？
但我马上否定了这种可能。
公司APP上显示我提交申请辞职的时间是今天早上八点，而我昨晚睡前才不到十点。
不是我提交的，又是谁做的？
我揉了揉脑袋，有些头疼。
别人也没有我的公司账号密码啊，除了我似乎也没有别人了。
莫非我还有梦游这种毛病？
还是手机成精了？
最后一个想法冒出来，我都被自己荒诞的脑洞逗乐了。
这又不是2060年，傻妞还没出来呢！
现在最新版手机的AI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
等等，最新版手机？
我看着手中买了不到三个月的新手机。
辞职申请的确是我的公司账号提交的。
但不代表是从这个手机上提交的。
公司账号允许多平台登录。
我记得，旧手机上的公司账号我还没来得及退出。
而那个手机我并没有带回来……
5.
次日，公司总裁办公室。
我推门进去，不等乔韵雪开口直接质问。
“我放在工位抽屉里的旧手机呢？”
“什么旧手机？”
乔韵雪愣了一下，随即满不在乎的说道：“想起来了，阿旭手机坏了，我就先拿着给他用了。”
她敲了敲桌子，满脸的不高兴。
“既然回来了，你辞职的事情我就不说了。”
“现在先出去工作吧！”
得到答案，我转身离开办公室。
走到赵旭工位前。
“辞职申请是不是你拿我旧手机提交的？”
我没有压制自己的愤怒，不少同事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
赵旭眼神里闪着恶劣的光，嘴里却吐出无辜的声音。
“南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露出诧异的表情：“乔总对你那么好，你居然想辞职？”
“我让你装！”
我怒吼一声，一拳砸在他的脸上。
赵旭挑衅过我很多次，我都没有动过手。
或许这次他也以为是这样，没有丝毫防备。
愤怒下我没有留力，他带着椅子向后一起倒去，慌乱中工位上的文件被他带倒一大片。
其中有不少哗啦啦砸在他自己身上。
现场一片狼藉，不少同事惊呼起来。
赵旭挣扎着想起来，我向前一步压在他身上。
拳拳挥下。
我表现的太过疯狂，没有同事敢过来拉架。
直到乔韵雪得到消息赶来将我拉开，这场单方面的殴打才停止。
啪！
不等我从被猛然拉起的眩晕中反应过来，乔韵雪就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熟悉的痛感，熟悉的铁锈味。
我舌尖顶了顶腮帮，失望地看向乔韵雪。
但她的眼神比我还要失望。
“阿旭不就是拿了你一个项目吗？你至于这么追着不放吗？”
“宁怀南，我让你回来是工作的，不是让你来打架的。”
“你立刻过来给阿旭道歉，他要是不原谅你，你以后就不用干了！”
赵旭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闻言拉了拉乔韵雪的衣角。
“乔总，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被南哥打两下没事的。”
“南哥好不容易回来，你别再和他吵架了，我不想你不开心。”
顶着被我打肿的脸，说着楚楚可怜的话，乔韵雪对他的心疼立刻多了三分。
对我的愤怒也多了三分。
“实习生怎么了，实习生也是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在我公司仗着资历欺负人。”
“你别怕，我会给你做主的。”
安抚了赵旭几句后，她怒其不争地瞪了我一眼。
“阿旭心善，不代表你就不用道歉了。”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难道还要我过去请你不成？”
我气极反笑。
以前在公司，为了乔韵雪的威严，我事事都顺着她，从不在同事面前给她挂脸。
但现在我不想忍了。
“呵呵，你不如问问你口中心善乖巧的小学弟，他用我的旧手机干了什么！”
“南哥说……说我用他的旧手机，替他提交了辞职申请。”
赵旭一脸委屈地拉着乔韵雪：“乔总你要给我做主啊，我那天拿上手机就当着你的面把南哥的公司账号退出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我知道，这件事和你无关！”
乔韵雪拍了拍他的手，上来又要给我一巴掌。
这次我有了防备，直接抓住她的右手。
“哦，挡住了呢。”
啪！
下一秒，她抬起左手给了我一巴掌。
“谁让你碰我的，给我放开！”
乔韵雪甩开我的手，又随手拽起一份文件砸在我身上：“发现用辞职威胁我不管用，开始觉得丢脸了是吧？”
“知道这种事丢脸你就别干啊！谁让你冤枉别人的？”
“你不是想辞职吗？我现在就成全你！”
说着，她拿出手机一顿操作。
很快，我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6.
“现在我如了你的愿，批准你离职了。”
“立刻收拾东西，滚出我的公司。”
两侧红肿的腮帮子还有些发烫，我的心却彻底凉了下去。
公司初创时期，我放弃了到手的大厂offer，陪乔韵雪从头开始。
只因为她说这是她的梦想。
我放弃了几乎所有休息时间，放弃了社交，放弃了大部分回家看父母的次数。
我每天起早贪黑，陪着她将一个小公司做到快上市的地步。
现在，她却因为一个刚入职不久的实习生辞退了。
我突然感觉我这几年的付出变成了一个笑话。
已经到了嘴边的争辩，也变得索然无味。
有什么可争辩的呢？
我的解释不重要，真相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愿意相信谁。
心在哪里，答案就在哪里。
满腔的话，最后变成了五个字。
“我们离婚吧！”
乔韵雪冷笑一声，眼眸中都是鄙夷。
“怎么，现在又开始用离婚来威胁我了？”
“来来回回都是同一招，你不觉得无聊吗？”
说着，她扭头吩咐别人。
“去让法务拟一份离婚协议书出来，具体要求我一会儿发给他。”
吩咐完，乔韵雪又看向了我。
“没事，今天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
……
半个时辰后。
小会议室。
我和乔韵雪分坐两边，已经处理过伤口的赵旭在旁边陪着她。
法务将两份离婚协议书分别递给我们。
在我翻看的同时，乔韵雪口吻刻薄地补充。
“如果看完没问题，就赶紧签字。”
“你放心，为了防止某人又有后悔的借口，我在财产分割上很公平，该给你的一分都不少。”
我仔细看完，离婚协议书上的内容的确如她所说。
包括这个公司的股份，属于我那部分也都写在了上面。
确认没问题后，我拿起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另一份文件上也要签字，我正准备交换，却发现乔韵雪的手按在上面。
我用力抽了抽，没抽出来。
抬头发现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乔韵雪咬牙切齿地和我对视：“你真的打算和我离婚？”
“你要想好了，如果两份文件都签了字，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抽文件的力气稍微大了一些。
感觉到了我的态度，她的眼神更加冰冷。
她抓过旁边的笔，在两份离婚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将其中一份扔给我后，她指着门外斥道。
“滚吧，明天九点我在民政局等你。”
我默不作声地收好离婚协议书，起身离开。
从小会议室出来的时候，我隐约听到里面有什么东西被砸在了地上。
收拾好工位上的物品，回到家我接着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七年时间，我虽然不怎么喜欢置办东西，但零零散散也积攒了不少。
除了一个行李箱，其他全部打包寄走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晚上八点了，但乔韵雪还没有回来。
我刚拉着行李箱上了出租车，手机弹出了几条信息。
前面几张是乔韵雪给自己灌酒的照片，桌子上已经摆了一堆空瓶。
接着是她朋友发来的语音。
“雪儿再这么喝下去我担心她会出事。你赶紧来一趟，我拦不住她。”
再下面跟着地址。
几乎没有考虑，我就让司机改了目的地。
在酒吧门口。
让司机稍微等一下后，我按照她朋友发的信息找到了包厢的位置。
刚到门口，就通过玻璃看到了包厢里面。
我的手停在门把手上。
包厢里现在只有两个在沙发上抱着接吻的人。
是乔韵雪和赵旭。
我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在包厢里的画面进一步变成限制级之前，转身离开。
半路遇到联系我的人。
她甩着手从洗手间出来，看着我有些诧异：“包厢在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有人来接她了。”
留下一句话，我走出了酒吧。
到达订好的酒店后，我进入房间后，终于坚持不住。
卸去全身力气后，我倒在了床上。
十年的感情不是那么容易割舍的，我也没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淡然。
我捂着眼睛，挡住光线。
我知道乔韵雪对赵旭动了心，她也一直对他各种偏心。
但我无法确认她是否真的出了轨。
不管是意外还是故意，今天看到这一幕对我来说也是个解脱。
我心中的最后一丝纠结彻底消失。
7.
离婚冷静期结束。
一个月后，我拿到离婚证，本以为和乔韵雪再不会有联系。
却不想不到半个月就有了交集。
我收到法院传票的短信通知时，正在和曲蕊一起吃饭。
进入网址，详细的信息进入眼中。
乔韵雪以泄露公司机密为由，将我告到了法庭上。
曲蕊在一旁看到后，主动请缨。
“看来这次，你真的要找我代理案子了！”
商业纠纷，正是她的业务范畴。
我没拒绝她的好意。
第二天，她陪我去了解了一下案情缘由。
在一个礼拜之前，乔韵雪的某个竞品公司突然推出了和赵旭手中相同的项目。
创意和风格几乎一模一样，偏偏进度要更快一点。
一旦被竞品公司先完成项目，乔韵雪要面对的不仅是项目的失败，还有对合作公司的赔偿。
但真正让她产生的雷霆之怒。
是这个项目的失败以及带来的一系列反应，会导致她公司上市的可能落空。
乔韵雪不可能默默吞下这颗苦果。
但不知道她是怎么调查的，最后将嫌疑人定在了我的身上。
认为是我泄露了资料。
我不记得自己曾泄露过公司的任何机密，但曲蕊提醒我。
诬告是会被判诽谤罪的。
如果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乔韵雪不可能将我告上法庭。
“法庭的真相是需要证据佐证的。”
“我们现在不清楚乔韵雪哪来的证据，最好在开庭前和她接触一下，这样才能有所准备。”
我听她的建议，而乔韵雪确认了见面的时间。
半个月不见，她的脾气还是那么暴躁。
或者说她对我的态度还是那么不善。
刚见面，她的手就朝着我扇了过来。
被我抓住手后，她故意重新抬起了另一手。
却被我甩了一个踉跄，导致行为中断。
现在已经离婚了，我不可能再任由她欺凌。
赵旭扶住乔韵雪，保持着亲昵的姿态对我倒打一耙。
“来之前乔总还替你开脱，说有可能是被人窃取了资料，你只是被牵连的无辜。”
“亏乔总这么关心你，你却一见面就推她，你还有没有点良心？”
如果真有这种考量，为什么不先和我沟通，反而直接把我送上了法庭呢？
没有理会他满嘴跑火车的话，我坐回自己的位子。
双手支在桌子上，我将下巴爱在交叠的手背上。
“闲话少谈，我们直接说正事吧！”
“你们为什么认定，项目资料是从我手中泄露出去的。”
乔韵雪不假思索地反驳：“不是你还有谁？你一直怪阿旭抢走了你的项目，所有有项目资料的人中，只有你有动机这么去做！”
“我的确讨厌他，但我不会做这么没品的事。”
我平静地问道：“你们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
乔韵雪正要说话，赵旭却压住了她的手。
自从我和乔韵雪离婚后，他在我面前就不再像以前那么娇弱了。
“证据当然有，但不会告诉你，万一你打算抢或者销毁证据怎么办？”
赵旭勾起的嘴角中有一点恶劣的成分，他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我知道你急着约见乔总是为了什么，你怕败诉后不仅要赔钱，还得坐牢。”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公司这么大的损失，总要有人来赔！我们可以答应你撤诉，但你要赔偿公司的损失。”
我动了动眸子，顺着他的话问道：“怎么赔偿？要赔偿多少？”
这次是乔韵雪开了口：“毕竟夫妻一场，我不会让你倾家荡产的。”
“我的要求不高，你只要公司股份还给我，我就去法院撤诉。”
我盯着乔韵雪不放，成功从她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躲闪。
原来这才是她将我告上法庭的真正目的。
她应该是后悔因为赌气，签离婚协议书的时候那么大方了。
别的都好说，这个公司是她的心血，她要将当初分给我的股份拿回去。
拿回股份后，就算公司上市失败，她也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想通后，我笑了起来。
“乔总胃口未免也太大了点吧。这次项目的损失，比得上我手中股份价值的十分之一吗？”
乔韵雪抿唇不语，赵旭当了她的嘴替。
“和坐牢还有留下案底比起来，这点股份应该算不了什么吧？”
他眼眸嚣张，语气充满威胁：“南哥你应该也知道，做我们这行信誉很重要，有了坐牢的案底，以后在这行里你就很难混下去了。”
见我沉默下来，乔韵雪这才开口。
“股份本来就是我的，这也算是物归原主。”
她又抿了抿唇，接着说道：“我听说你从离职后一直没找到工作，只要你愿意将股份还给我，除了撤诉之外，我还可以同意你继续回公司上班。”
“甚至你要想……”
说到这里她突然止住了话头，反而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甚至什么？”
“没什么。”乔韵雪摇了摇头，“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在开庭之前你只要同意我的条件，我就可以撤诉。”
“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案。”
“如果你相信自己手中的证据，那我们就法庭上见吧！”
我起身整理衣服。
刻意瞥了一眼赵旭，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后，我转身离开。
8.
很快到了开庭这天。
法庭上。
双方陈述过后，乔韵雪委托的律师出示了证据。
在我的旧手机上有一个未实名的小号。
小号的聊天记录显示。
我是在申请年假的那天下午，将项目部分资料发给了其中的一个不知名联系人。
旧手机里有些资料有可能用到，我一直放在公司。
那天下午我也在公司。
时间，地点、人物都对得上。
面对貌似确凿的证据，曲蕊只是将一个优盘递了出去。
我对着原告亲友席上的赵旭勾起唇角。
优盘里是一段监控视频。
监控里，赵旭趁着我离开工位的时间，偷偷从抽屉里取出手机操作起来。
虽然监控里没有录到他操作的内容，但右下角显示的时间和聊天记录上的时间完全重合。
赵旭唰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脸色惨白无比。
从他难以置信的神色中，我知道他惊讶什么。
公司里那么多摄像头，我居然还在工位上装了监控。
乔韵雪从原告席上离开，冲上去打了赵旭一巴掌。
“你居然敢骗我？”
“除了这次，你到底还骗了我多少次？”
信任的建立很难，但崩塌只需要一瞬。
遮目的叶子拿开后，真相显而易见。
从乔韵雪对赵旭阴狠的态度，以及不时看向我的愧疚眼神里。
我知道她想明白了从前的很多事情。
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时间不会倒流，破镜不会重圆。
我和乔韵雪之间已经结束了。
不管她明白了多少真相，都不会改变这个结果。
最终，赵旭因伪造证据加泄露公司机密当庭收押。
乔韵雪因扰乱法庭秩序，被当场警告。
……
从法庭里出来后，我伸了个懒腰。
通过那天的碰面分析，我和曲蕊得到了一个结论。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证据是赵旭伪造的，且乔韵雪并不知情。
不过有了方向，证据也没那么好找。
再加上我没意识到，赵旭居然敢堂而皇之在我工位上泄密。
是曲蕊根据自己的经验，没放过任何细微的线索，最终我们才将目标锁定在了工位上的监控上。
并从中得到了证据。
说起来，那个监控当初还是乔韵雪给我按的。
是我们感情还在时的“情趣”。
如今还了我清白，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我向曲蕊道了谢，乔韵雪就在背后叫住了我。
她走到我面前，语气涩然地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可不敢，万一你打算抢或者销毁证据怎么办！”
这是那天赵旭说的原话，我重复了一遍。
乔韵雪仿佛被打了一巴掌。
踉跄了一下后，她又上前来抓住我的袖子。
“不会的，你只要告诉我真相，我一定会还你清白的。我们这么多年夫妻感情，难道你一点都不信任我吗？”
一旁的曲蕊已经笑出了声。
我满脸黑线地看了她一眼后，甩开乔韵雪的手。
“信任是相互的。你从不信我，我怎么敢信你？”
之后我不再看她的反应，朝着台阶下走去。
乔韵雪但凡有一丝对我的信任，只要去看一眼公司监控，就能知道真相。
但她没有，从赵旭手中得到证据后，她就认定了我是泄密之人。
这就是赵旭敢拿假证据骗她的原因。
乔韵雪对我从没有信任，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偏见。
上车后，曲蕊问我：“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先将手里的股份抛售出去吧。”
我透过车窗，看着法院门口颓然坐在地上的身影。
这个城市，我以后就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