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上海的第一天,我踩着十公分的细高跟踏进百货大楼。
潘耀辉揽着我的腰往剪彩台走,“潘太太今天真美。”
胡启翔冲了进来。
他身上的科长制服皱得不像话,袖口还沾着拘留所的编号印章。
苏婉莹踩着漆皮高跟鞋跟在后面,貂皮大衣裹着怀孕五个月的肚子,鲜红的指甲直指我的鼻尖:“偷男人的贱货也配剪彩?”
潘耀辉的金表磕在话筒上,一声嗡鸣拉回了众人的注意。
我按住他要拨电话的手。
“胡科长这是刚放出来?”
我扫过他泛青的胡茬,“新疆的哈密瓜没养人?”
胡启翔突然掏出本塑封日记,泛黄的纸页在镁光灯下无所遁形。
那是我十八岁藏在樟木箱底的秘密,每页都写满“胡启翔”,最末页还画着两个穿婚服的小人。
“潘老板捡破鞋捡得开心吗?”
他抖开日记,钢笔字被水渍晕成团团墨迹,“你老婆当年跪着求我睡她……”我抄起礼仪小姐托盘里的香槟泼过去。
琥珀色酒液顺着他下巴滴在制服上,苏婉莹突然尖叫着扑来,被我反手扣住手腕。
“胡启翔!”
“当年你偷换我的布料,害我赔光积蓄时,怎么不说破鞋?”
潘耀辉突然摘下了金丝眼镜。
没了镜片的遮挡,他眼底的戾气吓得记者们后退三步。
胡启翔举着日记要砸展台,却被潘耀辉攥住手腕反剪到背后,纸页雪花般散落。
“胡科长可能不知道,”我的高跟鞋碾过日记本碎片,“这栋楼是扒了你家祖宅建的。”
我掏出产权证拍在胡启翔脸上,“这里的地皮,属于我,现在该你交房租了。”
苏婉莹一把扯住我的旗袍下摆,我拽不开,索性一用力,镶金线的绸缎刺啦一声裂开。
我扬手甩了她一耳光,镶钻指甲在她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胡太太当心胎气。”
胡启翔突然挣脱桎梏,染血的日记页粘在他的手心:“姜沁瑶!
你二十岁生日那晚,说只要我肯娶……”我摘下高跟鞋砸过去,鞋跟正中他的眉骨。
“姜沁瑶,你这个贱人!”
胡启翔声嘶力竭地吼着,头上血流如注。
保安们见状,立马从两侧冲了上去制止他。
“你们这些狗东西,放开我!”
保安们没有理会他的叫骂,他们将胡启翔按倒在地,膝盖死死地压在他的背上,让他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名保安在压制的过程中,手肘不小心重重地撞在了胡启翔的胸口上。
胡启翔闷哼了一声,随着这一撞,他胸口上那枚原本擦得锃亮的科长徽章也掉在了地上。
我赤脚踩过满地狼藉。
“胡科长。”
我捡起徽章别在他渗血的伤口,“收好你的遮羞布。”
苏婉莹的尖叫刺破了穹顶。
“他夜夜喊你名字!”
苏婉莹揪着胡启翔的领带嘶吼,“连洞房那晚都喊姜沁瑶!”
潘耀辉突然打横抱起我,“回家换件旗袍,这件被狗咬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