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他为难。
“公务要紧。”
离开前,他特意嘱咐人在我房间里多点了蜡烛,抱住我重重的吻在我的额头:“有妻如此,是我之幸。”
可夜里,屋内的蜡烛骤然灭了。
母亲死后,我不仅怕雷雨天,还因此患上了夜盲症。
屋外雷雨阵阵,惊得我浑身发抖。
可门外萧彻却痛呼出声:“啊,娘亲,救命啊,我好痛……”七年亲情,怎叫我不心软?
我慌张的跑下床,连鞋都未曾来得及穿上,“彻儿!
是彻儿吗?
来人,彻儿摔倒了……”推开门。
一桶水从头顶将我浇了个透彻。
萧彻站在一旁,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哈哈大笑,“活该!”
我才意识到这是他的报复。
寒风吹来,彻骨的冷。
仿佛也吹走了这七年的母子情。
我手指冰凉,哑声问他:“为何要这样做?”
许是我的眼神太冷。
萧彻眼神闪躲,又理直气壮的朝我扔泥巴,“坏女人,都是你抢走了我娘的位置,害得我跟娘不能团聚。”
见我被泥巴糊了一脸。
他得意极了。
叉着腰,趾高气昂的对我说。
“你知道爹爹在陪谁吗?
他骗你去忙公务其实是去陪我娘亲了。”
“我娘亲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就把爹爹叫走了。”
轰隆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雨水混杂泥土的气息飘荡在鼻尖。
他说出那话时的珍视和关切是那样真。
“阿离,别怕,我在。”
“我说过,我不会再让你孤单一个人。”
可他还是在听到那女子的传话后抛下我离开。
所以呢。
萧墨寒。
雨夜担心我怕打雷是你的谎言。
那句得妻如此,是我之幸,不过是你的愧疚。
那我,同你在一起的这十几年,到底又算什么?
“喂,你你怎么哭了!”
“我告诉你,你吃萧家用萧家的,就是我欺负你了又怎样?
我才是爹爹的继承人!
就算我把你赶出去……”萧彻话还没说完。
我便啪的给了他一掌。
他被我打懵了,眼眶泛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明明最爱我了!”
我知晓为何他如此伤心难过。
我将他捧在手心,视如己出。
他爱吃栗子糕,我便亲自下厨。
他摔伤磕碰,我恨不得日日守在他床前照料……人心易变。
从前那个会跟在我身后黏糊糊喊要娘亲抱抱的萧彻,已经不见了。
现在的他,却只会嚷嚷着赶我出去。
我转过身,声音平静,“萧彻,我不过是打了你一巴掌,你便如此伤心,那你可曾想过你亲手推我下楼时,我有多难过?”
萧彻气急,突然转身回房,将一只草蚂蚱狠狠摔碎在我眼前。
“什么破东西,我才不稀罕!
我亲娘说了,这种东西,你就是拿去打花叫花子也不要!”
雨倾盆而下,我捡起那只草蚂蚱回了房。
翻开衣柜,一半是萧墨寒的朝服。
一半是萧彻儿时的玩具,风车。
一岁时,他咿呀学语,结结巴巴的叫我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