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失神之际，齐顾北已经满眼惊喜地朝我走来：“妙棠，你醒了？
伤口痛不痛？”
“我浑身都是伤，没有不痛的地方。”
我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尤其心脏，痛得快死了。”
“心脏？
心脏怎么会痛？”
齐顾北满眼担忧，“我立刻去帮你叫全院最好的医生！”
齐知南哭着鼻子扑过来：“嫂嫂，我真的好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都不敢想，如果没有嫂嫂我该怎么办！”
从前齐知南只要一瘪嘴一掉泪，我的心就揪着疼。
此刻他扑在我病床前嚎啕大哭，我却只剩下绝望和麻木。
医生走进来，为我做完检查后面色凝重：“钟小姐的肾脏好像也因为重伤破裂了，必须尽快做换肾手术！”
齐顾北眉头紧拧：“不是只有子宫和眼球有些小问题吗？
你作为一名专业的医生，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
医生顿时一脸为难，欲言又止。
齐顾北口中的小问题把我变成了废人，还可能随时要了我的命。
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究竟经历了什么非人的折磨。
整整一夜，我只看得见摇晃着的，带血的顶灯。
只听得见兴奋又恐怖的笑声和污言秽语的辱骂。
只感觉到形状和温度各异的妖魔鬼怪伸出利爪刺穿我的身体。
铺天盖地的恐惧和恨意将我淹没。
我抱着头崩溃哭喊：“滚开！
都滚开！”
齐顾北心疼地将我揽入怀中：“妙棠别怕，有我在。”
却不知此刻我最害怕的是他，也最想逃离他。
“怎么会没用呢？
以前你害怕打雷，只要被我抱着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齐顾北喃喃不解。
那是因为以前我完全信任他，可也是他亲手把我推入十八层炼狱。
见安抚不了我的情绪，他气得把医生赶走。
“你们医术太差，我会把她转到最好的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
病房门关上，齐顾北突然在我面前单膝跪下，含泪吻上我的手背。
我紧咬着唇，以为他要向我忏悔。
“妙棠，虽然你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我依旧会对你不离不弃。
给我个机会永远照顾你，嫁给我好吗？”
面对齐顾北深情又施舍的求婚，我一点一点抽回用力到泛白的手。
“我已经脏了，配不上你了。”
齐顾北眼眶瞬间红了，手还虚握在空中。
极致的死寂中，齐知南乖巧地在我肩头蹭蹭：“嫂嫂，明天我和哥哥亲手给你做一个大蛋糕。
像你为我们精心准备生日会那样，为你办一场最盛大的生日会好不好？”
我坐直身体，避开他的触碰：“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没必要过生日。”
生日是为了庆祝新生。
而我，早就死在昨晚。
被我冷声拒绝后，从未在我这里受过委屈的齐知南不知所措。
齐顾北拍拍他的肩，指着床头柜上用透明密封袋包好的文件问我：“昨晚你受伤昏死过去，直到被送进手术室还抱着文件不放。
这份文件对你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我抬眸看向那一撘被鲜血浸透的资料，上面的字迹早已看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