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乃岐县县令吴泛春,尔等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身穿县令官袍的男子站在最前面,大声呵斥守城官兵。
守城门的是个百夫长,是个精瘦的汉子,皮肤黝黑,足足高了县令两个头。
左手一直扶在挂在腰间的刀柄上,大有一言不合就砍人的架势。
“徐将军下令,封锁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百夫长严词拒绝,丝毫没有给吴泛春面子的打算。
“大胆!”
吴泛春似乎有些发毛,身后的数十个家丁全部都围了上来。
“本官乃堂堂县令,进出城门岂是他徐年说了算?速速让开,否则本官定参他一本!”
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他说完之时,身后人群中纷纷让出道路。
十几骑人马赶到,皆全副武装,为首的一人身穿黑甲,系红色披风,威风凛凛。
看模样四十岁上下,面部刚毅分明,锋锐如刀,双眼炯炯有神。
“是谁要参本将?”
徐字营营将徐年厉声说道,看向吴泛春的眼神中带着不屑与轻蔑。
“我乃朝廷册封的杨威将军,从六品,你不过是个临阵脱逃的七品县令,竟敢言弹劾本将?”
徐年不怒自威,冰冷的目光居高临下望着吴泛春。
吴泛春见徐年亲自来了,不仅没有惧意,反而更加有劲。
指着徐年的鼻子大骂道:
“你这丘八,若非本官放你进城,你岂能站在这跟本官说话?现在本官要走,你还拦起路来,你是何居心,莫非你想在岐县造反,怕走漏了消息?!”
“哈,哈哈哈哈……”
徐年突然笑出声来。
他急行军三天赶到岐县,按理说他没有调令,是不能随便入城的。
县尉还组织了几百人守城,原本想解释一番。
谁知县令吴泛春见他们数千人枕戈待旦的,直接吓尿了,私自打开城门迎接他进来。
还好是他们,这要是金军先来一步,岐县分分钟就被金人夺去。
虽然在腹地无战事,但如此要道朝廷怎么会让这种人来守?
现在听说金军要来攻城,更是连夜收拾行李,一大早就要跑路了。
徐年放眼望去,看到吴泛春的马车驴车接连一片,起码有二三十辆,都装得鼓鼓囊囊的。
妻妾、家丁、车夫、丫鬟等加起来得有个一二百人。
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啊!
他看向吴泛春的眼神愈发不善。
“徐年,你听好了,本官的舅舅是昌远府知府,你得罪了我就是得罪了他,我劝你看清楚形势!”
吴泛春搬出自己的靠山,威胁道。
徐年脸色不变,但也有些顾忌,知府的能量可比县令要大得多。
“吴县令,金军可能就在城外,我若打开城门,城内百姓必蜂拥而出,到时候金军趁乱杀来,岐县不保!”
“本官不管那么多,快开城门!”
吴泛春依旧叫嚷道。
金军的残暴他早就听闻,留在这里要是被金军攻破,自己的家当岂不是保不住了?
还有那刚娶的第十三房小妾,那水灵灵的模样自己还没尝到呢,可不能被别人抢了去。
“报!”
突然,城内有一骑人马奔来,是一名传令兵。
“将军,北门外有军情。”
“说。”
“金人大军距北门已不足三里,且正在往两侧分兵。”
徐年点点头,让传令兵退下后说道:
“吴县令,都听见了?金人大军已经到了,现在开城门只有死路一条!”
吴泛春脸色比猪肝还难看,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敢冒这么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