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表兄洒下的饵料才引到鱼儿,他自然是要留下钓大鱼的,顺便清理一番池塘。
我还没主动找许姗姗,她得知消息后先找上门来了。
李玉茗一见许姗姗,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急忙贴了上去,委屈道:“姗姗,我可想死你了,你却任由那窝囊赘婿欺负我。”
可还没等他开始控诉,许姗姗却一把将他推开,厉声责骂:“你还敢在这里颠倒黑白,我早就知道,是你先惹是生非的。”
李玉茗顿时流下泪来,解释道:“姗姗,咱们的耀祖都五岁了,还上不了族谱,我也是心急了……”许姗姗为表忠心,一巴掌直接甩到李玉茗脸上:“一个勾栏货色,少在这胡言乱语!”
我冷眼看着:“许姗姗她当然不能让你儿子上族谱,我说过,她是我豢养的外室,是你不信。”
许姗姗听了没有反驳,微微敛目,恳切道:“顾公子,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我给这小倌赎身,不过是想起了当年你对我的恩情。”
我看着竭力狡辩的许姗姗,只觉得十分陌生。
世间可怜之人何其之多,当年打动我的还有许姗姗的真诚。
我曾赠金千两,让她寻个好人家嫁了。
当初是许姗姗情深意切的说:“我不求荣华富贵,只想报答恩公大恩。”
“我愿终身不嫁,哪怕是给公子为奴为婢也好。”
我看了一眼小厮,他当即会意,一巴掌甩在许姗姗脸上。
“许姗姗,你是认不清自己身份了,你也敢肖想我?”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你曾说过,江南产业交给你,若有半分亏损,你便把命赔给我。”
“我不关心你和李玉茗那点男女破事,但你不能随意糟蹋顾家的产业。”
谚语有云,富不过三代。
顾家传承至今,靠的是治家严明、驭下有方。
许姗姗唇色微白:“顾公子,我只是被李玉茗蒙蔽,一时糊涂,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许姗姗看着缩在一旁的李玉茗,越想越气,一脚踹在他腿上:“那几张房契还不还回来?”
“我好心救你出风尘,你居然惹到顾公子身上!”
李玉茗被打懵了,吃吃道:“姗姗……你不是说,他只是个……”许姗姗又是一巴掌甩过去,打断了他剩下的话。
见她正欲再训斥,我冷笑一声阻止了她:“一时糊涂?
许姗姗,我看你是真能装糊涂。”
“房契之事先放下,把这五年的账簿取来。”
许姗姗看着被取来的那些账簿,强撑着笑意:“公子是不信我?”
直到我看完的第一本账簿,径直将其砸到她身上:“你做假账的功夫倒是高明!
你是笃定我发现不了吗?”
许姗姗听了我的挖苦,凄然一笑:“顾弘成,其实你和来凝香楼的其他男人没什么区别,都打心眼里瞧不上我。”
“我肯为奴为婢的伺候你,你却只肯把我养在江南。”
我纠正道:“你我并无半分男女之情,何必说得如此暧昧?”
许姗姗自嘲一笑:“若非我略有姿容,你怎会起恻隐之心救下我?”
“我看你不过是家中有妒妇,有贼心没贼胆。”
我有些无语凝噎,竟不知我的好心相救,在她眼中竟是别有用心。
“是你自轻自贱,只想做那菟丝子,困在四四方方的天地里,靠吸取别人的血肉而生。”
“早知你志向如此,我当年何苦救下你。”
李玉茗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姗姗,你分明是官家小姐,何必如此低声下气?!”
许姗姗掩面而哭:“是我自轻自贱,爱上了一个本不可能的人,才酿就了今天的苦果”我毫不犹豫地点破了许姗姗的道貌岸然:“爱我?
这些年顾氏手中随便漏点金银,都够你和这小白脸几辈子吃喝不愁,绫罗满身。”
一张诉状拍到许姗姗面前:“你与知府勾结,和李玉茗私占我家产之事,公堂见,这回我倒要看看公堂之上可还有公理。”
许姗姗脸都白了,可李玉茗却一拍案几:“顾弘成,你怎么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