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最终，他苦涩的开口。
亲耳听到的时候，我还是内心一紧。
「对不起，我知道你为难，但是姜国如今，已经是风雨飘摇了。」
「姜国怎么了？」我问道。
他拿出一份密报，递给我。
「姜国皇上大兴土木，横征暴敛，
为皇后苏月建摘星楼。
摘星楼高百尺，值千金。
——
姜国皇上为皇后建温泉宫，
方圆百十里，百姓皆被遣走。
民怨沸腾。
——
姜国皇上数日不上朝，
与皇后斋戒求子。」
我的皇兄，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登基不过三年，姜国竟走到这般田地。
「你皇兄惹得姜国民怨沸腾，都与他的皇后苏月脱不开关系。」
司北寒说道。
苏月？当初装柔弱，骗得皇兄送我和亲，却在姜国作妖。
我要亲自，送她去地狱。
15.
「司北寒，你答应我的，不对姜国百姓动手。」
司北寒系上盔甲，俨然有一代帝王的威严。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姜国王宫的人，我也不会动，等你处置。」
他亲吻我的额头，轻轻的。
拥抱送别，他一声「出发！」大军开营。
「司北寒，一定要保重。」
在景王府等消息的日子，总是如此漫长。
期间楚王怕我郁闷，还给我请了好些个唱曲儿的，逗我开心。
景王府的守卫，更是多了一倍不止。
我很感激他们。
青青看我心情不好，于是说道：「王妃，您要开心一些。
殿下隔三差五就送信回来，可见是怕您担心。」
想到司北寒，我勾起唇角。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王妃，前方急报！」
这些天，急报一份送入宫，还有一份送来景王府。
我得到的消息不比楚王慢。
「景王率兵南下，一路势如破竹，今已抵达雍城。」
雍城，是守卫皇宫最后的一道关卡。
过了雍城，就是姜国都城。
16.
据我所知，雍城有五大将军守城。
是最难攻克的城池。
「司北寒，一定要平安。」
等了一夜。
终于在天刚破晓的时候，得到了战报。
「雍城，破。」
我松下一口气，心底深处又隐隐的一阵疼。
好在司北寒很守信，只破城，不杀人。
如此，我也该启程了。
拜别了楚王，我入轿出发姜国都城。
路上，听说了司北寒攻入都城，满城百姓无一人抵抗，全都投降。
他们，怕是对皇室失望极了。
快马加鞭，三日后。
姜国都城。
百姓的生活很平静，根本看不出来刚刚经受了战争。
大家卖货的卖货，买东西的买东西。
「小离，你来了。」
「司北寒！」
我扑进他怀里，鼻头一酸。
「辛苦了，谢谢你。」
我大概是最没出息的公主，对着攻破国家的人致谢。
可是他拯救了姜国众生。
17.
姜国，皇宫。
我坐在上首，司北寒站在我身旁。
「离儿！」
看着被带进来的皇兄，此刻哪里有往日的样子。
蓬头垢面，气度全无。
他身旁的苏月，更是急得想要扑过来。
「离儿，求求你救我们，我还不想死啊。」
这就是姜国的皇上和皇后。
有他们在，姜国怎么可能长存。
没有司北寒，也会有别的人，攻入这姜国皇宫。
「陛下，皇后，一别多年，你们过得还好吗？」
我轻笑着，问道。
「离儿，都是皇兄的错，皇兄求你，饶过我们吧。」
心中泛起丝丝痛意。
当初狠心抛下我的两个人，如今跪在我的脚下，求我放过他们。
「好啊，放过可以。但是，你们两个，只能活下来一个。」
我靠在椅子上，淡淡说道。
18.
「什么？离儿，你……」
皇兄和苏月都是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苏月破口大骂：「云离，你真是个白眼狼——」
话还未说完，就被司北寒的手下扇了一耳光。
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司北寒悠悠开口：「谁教你这么和我的王妃说话？」
苏月再也不敢开口，捂着脸啜泣起来。
「怎么样，陛下皇后，你们想好谁死谁活了吗？」
我开口道。
「我活我活！陛下，您不是说可以为了臣妾做任何事情吗？」
苏月捏着皇兄的胳膊，连连问道。
皇兄似乎被她给吓到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景王，我活。」
苏月转头看向司北寒，不断的用手指着自己。
「姜国陛下，你意下如何？」
我看向皇兄。
他目光呆滞，转头看着苏月。
无力的垂下头：「她活吧。」
苏月眼睛瞬间亮起来，哈哈大笑：「我能活下来了！太好了！」
19.
司北寒看向我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
「既然如此，送皇后上路吧。」
苏月和皇兄同时抬头看我。
「离儿……」
「你什么意思？明明说好了我能活的，为什么出尔反尔！」
苏月发疯似的，朝我扑来。
却又被司北寒一脚踹到在地。
我起身，站在皇兄面前。
「现在知道，你喜欢的女人的真面目了吗？」
皇兄垂下头，没有说话。
我看了司北寒一眼，他便心领。
叫人将苏月拉下去。
「陛下，你可曾有，一丝的后悔？」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道。
「离儿，皇兄愧对于你。」
此刻，我好像看到了，没有遇到苏月时的皇兄。
满眼的宠溺只给我一人。
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事已至此，再无回头路。
「来人，将姜国皇上，压入大牢。」
20.
「司北寒，我有个问题。」
他揽过我，问道：「什么问题？」
「你们，是如何破解无极阵的？」
他一愣，随即又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破解了无极阵？」
姜国雍城五将军驻守，他们所设的无极阵，没有攻克方法的指引，没有几个人能顺利拿下。
又或者说，司北寒不可能如此快的破城。
所以，一定有人告诉了他破城之法。
他叹了口气，然后对着下人喊道：「叫他进来。」
谁？
看到来人，我心下一惊。
裴宣。
「见过景王，景王妃。」
他依旧是风度翩翩，白衣君子的模样。
只是如今，我看不清他。
或者说，我从未看清过他。
「你投靠了楚国？」
我盯着他，问道。
裴宣拱手回答：「并非投靠。而是，臣本楚国人。」
楚国人？可是自我认识裴宣，他一直在皇宫，做皇兄的太子伴读。
见我眉头紧锁，司北寒回答道：「裴宣的父母皆是楚国王臣。
他在七岁时，才被安排去了姜国。」
21.
入夜，我的心中五味杂陈。
司北寒在和部下安排后续事宜，我百无聊赖，在皇宫闲逛。
这所熟悉的宫殿，终究是要易主了。
「谁？」身后一个脚步声，缓缓向我走来。
「离儿，是我。」
裴宣。
「裴大人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在我心里，应该还是责怪他的。
责怪他出卖姜国，责怪他骗了我们所有人。
皇兄曾经那么信任他，没想到只是别国的一个暗探罢了。
「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告辞。」
「离儿，司北寒一直在骗你。」
我的脚步一顿，一种不好的预感席卷而来。
「你说什么？」我转头，正视着他。
裴宣似乎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走进一步，说道：
「司北寒是不是告诉过你，六年前在姜国都城，对你一见倾心？」
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继续说：「他是不是还告诉过你，因为和亲的是你，楚国才同意讲和。」
见我没有反应，他轻笑一声。
「其实啊，都是骗你的。」
22.
「你说清楚！」
我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但是也只能强行稳住心神。
我还是很愿意相信司北寒的，他曾给我那么多温暖。
让我在异国，也能安心度日。
但裴宣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那个时候，你确实救了他，但他并未将你放在心上。」
「讲和也是楚国本来就要做的事情，因为他们要养精蓄锐，和姜国那一战，他们也元气大伤。」
「和亲，只是为了更好的达到他们的目的。」
我摇头：「我不信。他们有什么目的？你倒是说啊。」
裴宣从袖中拿出一个东西，在我面前铺展。
「你认识这个吧？」
一滴泪从我脸颊划过，我当然认识。
这是在他临行前，我亲手绘制的，姜国皇宫密道图。
姜国皇宫地下，有错综复杂的密道。
这是给皇室子弟逃命用的，所以也只有皇室才知晓此事。
司北寒临行前，我亲手交给他。
「不可能！你骗我。他怎么会提前知道有密道一事？」
我仿佛抓住了求生的稻草，不断告诫自己，裴宣在骗我。
裴宣苦涩一笑：「陛下曾经酒后失言，我听到了。」
原来，大家都是骗子。
23.
「离儿，我带你走。就算拼了我这条性命，也能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不用了。」
我失神的走着走着，便来到了皇兄的御书房门口。
此刻里面，是司北寒在议事。
「景王殿下，既然大事已成，那姜国公主是不是……」
有人说道。
我听到司北寒沉声说：「云离之事，不必诸位操心，我自己解决。」
「姜国公主若是知道您骗了她，怕是后患无穷。」
「住口！我说了自己解决，你们听不懂吗？」
他咆哮着，我从未见他如此模样。
「通！」
我看向脚下，是不小心打碎了一只茶盏。
「谁？」动静很快惊到了里面的人。
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只能逃。
跑的气喘吁吁，身后也无人追来。
浑浑噩噩回到房间，脑子里都是裴宣说的那些话。
司北寒进来了。
「小离，刚刚外面的，是你吗？」
他轻声问道。
想来拉我的手，却被我躲开了。
24.
「你一直，都在骗我，对吗？」
我盯着他，一刻也不肯松懈。
他愣了愣，然后强颜欢笑道：「你说什么呢？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对不对？」
「司北寒，我都知道了。」
我打断他的话。
曾经那么信任的人，如今变得如此陌生，我都不敢靠近。
「小离，你听我说。一开始我是骗了你，但是后来经过日夜相处，我是真的喜欢你，你相信我——」
后面的话我听不到了，只觉得眼前一黑。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司北寒和太医站在我的床前。
「王妃醒了。一定要注意身体，不宜大喜大怒，对胎儿不好。」
什么胎儿？我满眼迷茫。
司北寒握住我的手，说道：「你有了咱们的孩子。」
我怀孕了。
对于曾经的我来说，一定很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
能给自己喜欢的人生孩子，是多么幸福。
此刻，我却不想要他。
「太医，给我一碗落胎药。」
我看着太医，笑了笑。
太医似乎是没有想到，看向司北寒：「这……」
司北寒让他先下去，转头对我说：「小离，我是真的爱你。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对你和孩子好的。」
25.
我被软禁了。
司北寒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我，应该是怕有裴宣那样的人，给我说什么。
也拿走了所有的利器，怕我想不开。
这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如今却成为了我的牢笼。
每日枯坐在这里，看着天明又天暗。
司北寒经常来看我，同我讲很多话。
只是，我不愿意再看他一眼。
这天，我趁着他们送药的功夫，摔碎药碗，抵在脖子上。
「让我见司北寒。」
「小离，你这是做什么？快放下来，危险！」
他眼里闪烁着焦急的光芒，看着我脖子上的血痕，又不敢上前。
「司北寒，让我见皇兄一面。」
他拒绝道：「不行，地牢阴暗，对你的身体不好。」
我脖子上的碎片又刺进一分，血珠开始冒出来。
「好好好，我答应你。」
我松了口气，缓缓拿下那碎瓷片。
因为我知道，他答应我的就一定会做到。
26.
地牢。
皇兄坐在稻草上，身旁老鼠旁若无人的乱窜。
他面无表情，没有活人的气息。
「陛下。」
我唤了他一声。
他终于抬起头，在看到我的一瞬间，眼睛似乎有了光亮。
「离儿，你来了。」
他想走上前来，却又被铁链禁锢住。
看着面前这个人，我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陛下，兄妹一场，我不想赶尽杀绝。」
「我会让司北寒送你离开。」
他苦笑一声：「你终究是不愿叫我一声皇兄」
「当你选择苏月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是你的妹妹。」
我转身离开，拭去了眼角的泪。
「离儿，对不起！」
背后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我的心中狠狠被刺痛。
大牢外，司北寒早已在等着了。
「小离，你没事吧？」
他想要搀扶我，我却一把将他推开。
一个人颤颤巍巍的，又回到属于我的牢笼。
27.
「司北寒，放了姜国陛下吧。将他送去什么地方都可以。」
我看着他，平静的说道。
「好。」他一口应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他沧桑了许多。
再也不像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意气风发，笑颜如花。
而我不知道的是，他是如何面对群臣的激愤。
「殿下，姜皇不能放！」
「是啊，万一他日后集结旧部卷土重来，将会是大大的隐患。」
「殿下三思。」
司北寒面色阴沉，许久，沙哑的声音开口道。
「任何结果，我一力承担。」
这天夜里，我正躺着，一股寒气袭来。
睁眼，司北寒坐在我的床前。
没有点灯，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景王殿下，深夜来此，有什么事吗？」
他一直不说话，我也不去催他。
直到他缓缓开口：
「小离，你要撑住。姜国皇上，在大牢自尽了。」
什么？
皇兄死了。
为了身为皇上，保住最后的体面。
28.
青青告诉我：「王妃，今日新皇登基。」
「新皇，是先帝的弟弟，广安王。」
我记得这个哥哥，从小便喜欢唤我：「阿离皇妹。」
他自幼聪慧，遍读群书。
只可惜不是嫡子，便没有机会登上帝位，只是封了王，移居封地。
由他执掌皇权，姜国应该会好起来吧。
「司北寒，你要摄政吗？」
「姜国皇宫，没有楚国的人。」
青青告诉我，司北寒力排众议，才让广安王登帝位。
姜楚结盟，百年内再无战事。
他再好，我却也不敢相信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小离，等你生了孩子，我们再回楚国。」
司北寒一有空就陪着我，和我说话，尽管我没有再回过。
虽然我被关着，却也知道，那些跟过来的楚国大臣，无数次想给司北寒塞女子。
美其名曰，我毕竟是姜国公主。
我也不想去管，只是看着日复一日大起来的肚子，叹口气。
直到这天。
29.
一个女人带人闯进我的宫里，趾高气昂。
「你就是姜国公主吧？生的也不怎么样，难怪景王殿下会厌弃你。」
我看了她一眼，一袭红衣，十分娇媚。
没有搭理，我自顾自的插着花。
似乎是恼于我的忽视，他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花，摔在地上，踩碎。
我终于抬头看她，轻笑一声，挥手甩了她一巴掌。
「我的花，也是你能动的？」
她捂着肿起来的半张脸，叫嚣着：「敢打我？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
人人皆知司北寒在意我，下人们怕被连累，跪了一地，无人敢动手。
见状，那女子冷哼一声。
「你别得意，殿下昨夜临幸了我，很快你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我手里的动作停顿住，笑着说道：「临幸你，你也配？用了什么肮脏手段，也在这里叫嚣。」
很快，司北寒的人便来，将那女子拖走。
「小离，你听我说，我是喝醉了，才被那个女人钻了空子。」
司北寒蹲在我身边，一直在解释。
我摇摇头：「殿下临幸谁，与我何干？」
「小离，你不要这样。那个女人已经被我杖毙了，以后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30.
之后的日子，过得异常平静。
眼看到了临产的时候。
夜里，肚子突然疼痛难忍。
「青青，青青。」
我唤醒了在守夜的青青，她见状，连忙去喊人。
不一会，太医和司北寒都来了。
「王妃，用力啊！」
我疼的满头大汗，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了我的父皇和母后。
「离儿，这是你的孩子，要平安生下他。」
我竭尽全力，听到「哇」的一声啼哭，便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司北寒在为我擦汗。
「小离，你终于醒了。」
我转头看向四周，并未看到我的孩子。
他理解我的意思，安抚道：「你放心，咱们的孩子被奶娘带去喂奶了。」
我又休息了一会，奶娘带着孩子回来了。
「是个男孩。」
生的白白胖胖，眉眼间很像司北寒。
「给他取个名字吧。」司北寒抱着他，对着我说道。
「就叫瑜泽吧。」
寓意他一生善良，美好，不屈不挠。
司北寒点点头：「就叫瑜泽。」
31.
渐渐的，司北寒不再关着我，我可以在宫中自由走动。
「裴宣？」
很久没有见到他，如今却是愈发沧桑沉稳。
「离儿。」
他如今是楚国的臣，但我知道，司北寒对他并不友好。
靠近我一步，裴宣低声说道：「如今你已经生了孩子，姜国也已稳定，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和我走。」
我摇摇头，拒绝了他。
「我是景王王妃，不能一走了之。况且要是和你走了，你的父母怎么办？」
我知道，裴宣的爹娘都在楚国都城。
「可是……」
「况且，我对你，再无情谊。」
我再也不是当初那个追在他身后，喊他「宣哥哥」的姜国公主。
「离儿，我后悔了。」
他低低一声，在我背后响起。
我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
但是，都不重要了。
32.
今天，是姜国的乞巧节，也是我的生辰。
新皇下令，举国同庆。
整个皇宫都处在一片欢欣之中，我这个主人公却一片平静。
「青青，今日我登城楼，你就在下面等我。」
她正在给我梳妆，闻言愣了一下。
随即又点点头。
「都听王妃的。」
我穿上最喜欢的衣裙，绯色的裙摆随风飘扬。
从前在姜国，我的生辰，每年都是很隆重的。
那时我站在城墙上，接受万民祝福。
今年，天气似乎格外冷一些。
「司北寒，你是楚国人，不宜登城墙。」
或许是见我久违的露出笑容，他听从了我的话。
我一步一步，登上城墙。
33.
姜国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姜国，只是已经物是人非了。
看着姜国的臣民，我笑了。
身为姜国公主，我尽到了责任，护佑姜国子民太平。
身为景王王妃，我诞下嫡子，完成了使命。
现在，我只是我，云离。
这一生，太多的枷锁，太多的桎梏，将我牢牢锁住。
但是现在，都结束了。
看着城墙下的司北寒，我朝他笑笑。
「司北寒，来世，再也不要遇到了。」
我像一只绯色的蝴蝶，遨游在天地间。
我看到司北寒惊恐的面容，朝我扑来。
我看到裴宣撕裂的表情，跪倒在地。
我还看到……
「小离！」
……
现在，我看不到了。
此生一切，皆像一场空梦。
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瑜泽。
相信司北寒，会替我照顾好他。
来世，不要遇到像我这样不负责任的娘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