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岁那年,我被爸爸亲手扔进孤儿院,好心的院长将我送回来,他却拒绝让我进家门。
他眼里永远只有小三生下的孩子,我的妹妹。
爸爸怨恨我,我也讨厌他。
我们就这样彼此仇视着。
所以在我打电话向他求救的时候,他没接。
他不知道的是,这次的无视,让他后悔了一生。
……我从满地的狼藉中醒来。
要送给妈妈的康乃馨散落在我的周围,沾满了鲜血。
在昨晚之前,我从来不知道人的身体里居然可以有那么多的血,好像流不尽一样。
脖子上破了一个大洞,是我自己撞到了歹徒的刀上。
将外面血红的棉服脱掉,我跌跌撞撞地走着回家。
门口的保安看我穿得少,冻得脸上都是青绿色。
就将手中的暖宝宝塞到了我的手里,让我注意不要冻坏了。
可是我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手里暖宝宝的热度。
回到家里的浴室,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面前的女孩面色发白,散落的头发也沾满了粘稠的血液。
我伸手去触碰脖子上的伤口。
不会痛。
我下狠手扣弄了一下。
还是什么感觉也没有。
我颤抖着手摸上了我的胸膛,那里没有了心跳的频率。
我已经死了。
可是死人又怎么会走路呢,我想不明白。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我确实是死了,没有人可以在那么大失血量里活下来。
陆怀川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收拾好一切,坐在沙发上看着播报的新闻。
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你没去上课。
他冷冷地开口,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
你去了哪里?我没有搭理他,只看着电视里熟悉的面孔在声泪俱下。
我真的没想杀她,我只是想要一点钱。
她就自己撞到了我的刀口上。
我只是想给我的女儿留一点钱,我不是故意的。
地面上的大片血迹揭示了受害者没有生还的可能,尸体却不翼而飞。
我又扭头看向了陆怀川,答非所问。
你昨晚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他满脸的嘲讽和厌恶。
我说过别再耍什么花招吸引我的注意力,你做什么我都只觉得恶心与厌烦。
小时候的我为了得到陆怀川的关注,确实做了不少傻事。
他也早就讨厌我到了极致,但我还是不甘心。
我指了指电视,面无表情。
如果我昨晚遇到了同样的事情呢?陆怀川冷笑了一声,眼神里带着熟悉的恨意。
那你就去死好了,我本来就不想养你,死了倒也干净。
我下意识觉得我此刻应该愤怒,应该发疯。
却只有一潭死水的平静。
我只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第一次我们的对话没有争锋相对,从头到尾我都是平静的。
陆怀川也狐疑我的反常,冷声警告。
我不关心你为什么不去上课,但别再让老师打电话到我这里。
你十八岁后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懂吗?可是我已经没有十八岁了。
我没有再说话,他摔门离开。
死人是不需要睡眠的。
我翻出了三岁以前的合照,照片里的爸爸看着我和妈妈笑得满脸的宠溺。
完全无法将他和刚刚那个满脸厌恶的人联系在一起。
我拿来了剪刀。
将陆怀川那部分剪掉,扔进了垃圾桶。
我再也不需要爸爸了。
第二天,我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戴了一条围巾,来到了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