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让陆婉婉吃了一惊，手里的杯子似乎握不稳……“啪”的一声跌在地上，清脆的声响惊扰到燕霆。
他立刻将人松开。
黑眸睁开，面前的陆婉婉苍白而惊慌无措的脸。
燕霆一时僵在那，飞快将手收回去，甚至于退了一步，不敢碰她。
两人站在那，互相对峙一般。
好半晌他才哑着声音开口，“你没事吗？”
陆婉婉没有回应，眼底尽是震惊。
她看着面前这张脸，忽然觉得自己好没出息，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轻易的对他卸下心防？
这个表情在燕霆眼里，却只当成害怕。
他还记得上次碰她时的惊慌无措，再开口时声音里尽是苦涩。
“抱歉，我一时忘了你不能……跟我太亲密。”
原本这个毛病便是因他而起，而燕霆从未有过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后悔，后悔自己曾那样伤她。
陆婉婉自是看见了他眼底的涩凉，张张嘴想解释的，可终究没办法说出口。
她很难承认自己的心和身体，都再一次对这个男人动了心。
“叩叩叩”。
外头传来敲门声。
“婉婉，你出来看一下最终效果。”
是余悦的声音。
还有两个小时观众便会入场，她必须要确保这场秀万无一失。
她想开口说话，燕霆却比她反应更快，直接让出了路。
“去忙吧，我在台下看，不会再过来打扰你。”
陆婉婉迟疑了下，外边余悦却已经着急起来，便点点头，没有犹豫的走了出去。
“在里头干什么呢，你的口红都花了……”余悦轻笑，一边说一遍抓着她走的飞快，“最后的环节，模特顺序要不要改，还有……你要不要亲自走压轴。”
陆婉婉摇摇头，心思有些杂乱。
“不用了，还是交给专业的模特吧。
上次是为了在海城露脸，现在没有必要了。”
她跟着走出去，在台下观看最后一次彩排。
模特一个个走出来，按着预定的节奏，没有任何错乱。
可陆婉婉的心思却怎么也没办法集中，她往身后看了看，不远的地方燕霆穿着西装坐在其中一个位置上，目光一直看着台上。
严肃而认真。
可她脑海里却尽是刚刚离去时那最后一眼。
记得燕霆眼里的失落。
……秀结束的时候已是深夜，陆婉婉在后台接受采访。
一般的问题都已经提前沟通好，只是这位主持人是生脸孔，到最后忽然开口。
“很想知道，为什么您这一次完全没有考虑林安瑜小姐，据我所知她是国内最顶尖的模特之一。”
陆婉婉微怔，朝旁边的导播看了看，导播飞快比了个手势。
“这是直播！”
那边有人轻声提醒，让陆婉婉本欲转身离开的脚步顿住。
“同样的，林小姐也是国内第一个因为绑架谋杀而进监狱的模特吧。”
对方被问的语塞，陆婉婉也猜到了，这人估摸着是林安瑜的粉丝，这才为她鸣不平。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今天的采访就到这吧。”
“等等！”
对方不甘心。
“您似乎一直有男友？
是一名医生。
可这场秀能成功举办，可少不了燕氏的功劳，据说还有不少人看见燕先生跟您出入，关系十分亲密。
请问……您是脚踏两条船么？”
问题问的犀利，甚至于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
可偏偏是直播，对方可以豁出之后的职业生涯来报复她，陆婉婉却不敢跟她对喷。
她咬紧唇，这个问题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抬起头往台下看去，燕霆仍坐在原来的位置，这时似乎已经发现了不对，起身朝这边走来。
“她跟你口中的燕先生只是商业合作。”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陆婉婉微愣，发现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徐沉。
后者面色再认真不过，“我是徐沉，下周婉婉就会出国，你说的问题并不存在。”
“今天的采访到此结束吧。”
他说完，径直护着陆婉婉离开。
主持人张张嘴却再也说不出阻拦的话，早已有负责人冲过来抢走了她的话筒。
陆婉婉被拉着走，步伐很快。
她只来得及回头，远远的看见了刚刚走到台边的燕霆，英俊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只静静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用那样……复杂而难以理解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