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的协议内容,我把房子借你暂住,你也得遵守我提出的要求。”贺沉曦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在暖黄灯光下朦胧了几分,声音慢到字字清晰。
“没问题。”
迟云晚寄人篱下,对方又是自己的债主,她理应遵守。
贺沉曦眼底露出像狐狸般的狡黠,“那好,明天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不用麻烦了,我闺蜜会让司机送我回来的。”她哪敢劳烦债主车接车送。
贺沉曦没再坚持,把她多动了几次筷子的那盘虾酱焗芥兰不经意地往她面前推了推,“记得早点回家。”
她听到‘家’这个字,不由心中一暖,重重点头。
“嗯。”
吃过饭后,两人各自回到卧室。
迟云晚找出换洗衣物,蹑手蹑脚地走进浴室。
这是她第一次在陌生男人家中留宿。
之前外出写生的时候,她都是和同学一起借住在当地村民家里,也不会觉得尴尬。
可即便她跟贺沉曦隔着一层楼的距离,还是会忍不住多想。
她迅速洗完澡,抱着丸子瘫在两米大床上看画册,突然听到贺沉曦在楼上叫自己的名字。
——“晚晚。”
丸子耳朵一动,从她怀里跳了出去,噌噌跑到楼上。
随之便是贺沉曦不耐的声调,“我叫的是晚晚,不是丸子,你来干嘛!”
迟云晚觉得有些好笑。
晚晚,丸子,听起来还真挺像……
她走上楼梯,探头问道,“贺沉曦?”
贺沉曦清冽的嗓音从走廊边上那间浴室里传来,“晚晚,我没带浴袍,你能帮我拿过来吗?”
浴室门是磨砂玻璃做的,她能清晰地看到男人修长的身形轮廓,不自觉别开视线,“好……你放在哪里了?”
“床头柜上。”贺沉曦语调依旧散漫。
“稍等一下。”迟云晚立刻来到他的卧室。
白天来的时候她没有进屋,此刻发现里面竟非常整洁,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苍兰香。
卧室连通着一个小阳台,角落里堆放了很多户外用品,应该是他以前参加救援队时用过的。
墙角放着一架钢琴,她不知道贺沉曦竟然还会弹琴,难怪他车上放的音乐都是钢琴曲目。
她怕贺沉曦等急,没有再仔细观察,拿起床头柜上那套折叠整齐的浴袍便回到门口。
“贺沉曦,我把衣服拿来了……”
她轻轻敲了下玻璃,本想说放在门口,让他自己拿一下。
里头那人却言简意赅,“给我。”
她还没反应过来,浴室的门便‘咔哒’一声从里面打开。
男人赤裸着上半身,碎发只擦得半干,宽阔的肩膀遮住身后暖黄色的灯光。
水珠沿着他线条流畅的腹肌一路滑下,没入腰间围着的那块浴巾里。
见她如此局促,他不慌不忙地挑了下眉,“谢谢。”
温热的水蒸气扑面而来,迟云晚被熏得脸部直烧,把浴袍一股脑塞进他手中,迅速跑下楼。
房门关起,她扑到床上,把被子蒙过头顶。
天昏地暗,脑海浮现的都是贺沉曦那修长的身影。
水雾朦胧了琥珀色的眸,她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危险。
再配上那张昳丽至极的脸,莫名有种反差的张力感。
她向来对男色没什么兴致,当同班女生为爱豆要死要活的时候,她在画画。
当林柚可和迟远山早恋的时候,她也在画画。
就连林柚可非要拉着她去看俞司琛的篮球比赛,她坐在体育馆的空地上画画。
林柚可严重怀疑她是性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