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着二胎死在深山的雪地里时。
丈夫正兴高采烈地跟村长的女儿摸酒杯底。
婆婆悠然自得地在家里烤火嗑瓜子。
只有我三岁的女儿顶着鹅毛大雪满村子找妈妈。
小小的身躯,僵硬倒在雪地上。
可她不知道,妈妈已经死了。
再睁眼。
丈夫赵成边脱衣服边往我身上扑:“念念,我们还是得要个带把的继承香火……”我一脚踹过去。
“敢再碰老娘,我让你变成没把的!”
……死后我女儿一遍遍无助的叫喊声。
“妈妈,你在哪里?”
“别不要囡囡,我听话。”
“妈妈……妈妈……”她顶着鹅毛大雪,穿着缝缝补补好几次还漏棉絮的袄子,光着脚跌跌撞撞地跑。
村路难行,她不断跌倒又爬起。
冻红的脚丫渗着血,在雪地里一朵朵晕开。
她唤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脚步越来越踉跄。
可她还在执着地寻找我。
我的灵魂感受到了这唯一的执念,飘在上空久久不散。
此刻。
丈夫正摸着村长女儿的手,兴高采烈地喝着小酒谈笑风生。
婆婆躺在摇椅上悠然自得地烤火嗑瓜子,“等那贱蹄子冻死,赔钱货甩手卖了,我儿再娶村长家闺女,生个大胖金孙,看谁还敢瞧不上我。”
原来一切都是他们设的局。
直到死我都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地为他们家付出一切,换来的却是搭上自己一条命。
还有我那可怜的女儿。
她小小地蜷缩在漫天大雪里,像是睡着了。
不!
我的心撕心裂肺。
我不要这样的结局!
……再睁眼。
我半梦半醒间,丈夫赵成醉醺醺回来,边脱衣服边往我身上扑:“媳妇儿,我妈一直念叨着,我们还是得要个带把的继承香火,我今晚努努力。”
看着他那张杀千刀的脸,我猛地清醒过来。
对着他下半身,一脚踹了过去。
“敢再动老娘,我给你变成没把的!”
前世的怨恨太深,我一脚竟把他踹下床。
他左手捂住前面,右手摸着后面,发出猪叫。
我眼里恨意迸发。
如果可以我此刻就想一刀灭了他,但不值当,也便宜了他。
再活一世,我不想再搭进自己的生命。
还有更重要的人和事等着我。
比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等着吧,你们给我的,我会一步步还回去。
“你疯了吗!
还不赶紧扶我起来。”
也许是太痛,赵成少有地大声呵斥我。
上一世,赵成几乎没有对我黑过脸。
他总是在婆婆对我极尽欺压后,轻声细语地对我诉说他妈妈的不易,让我为了他多包容,不要计较。
他说只要我一直付出,总有一天他妈妈能看到我的好。
就这样,他跟婆婆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把我PUA得明明白白。
甚至命都没了。
我冷笑一声,掀开被子,一步步向他走近。
赵成眼神得意朝我伸手,我径直越过他走到门口。
那个在门外鬼祟的影子,以为我看不见?
“吱呀——”房门被我一把拽开。
一声扑地的惨叫声随之响起。
“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