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修平低低的笑声传来:“让我好好地瞧一瞧我的小美人儿……”难怪阎修平今晚没来盯着我,原来在行这种腌臜事。
我趴在树上听了一会儿,直听得面红耳赤,心跳不已。
看来现在不是公堂对峙的好时机。
这时,一粒石子飞起,打在了我的脚下。
抬头四望,黑夜沉沉,月暗星稀,除却家丁与丫鬟,只有阵阵虫鸣。
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也不在意。
过了一会儿,又一粒石子打了过来,打在我的腿上。
这回我确定了,是有人在捉弄我。
“是谁?”
我压低声音问。
来人也不说话,只不时地飞一粒石子,打在我身前,像在指路。
我悄悄地下了树,跟着小石子走去。
转过街角,石子停了,等了好久也再无声响。
“真奇怪……”我嘟囔着。
一只大手忽然掩住了我的口鼻。
冰冷而粗糙的手。
我吓得要死,立马卯足了力气扑腾,却不想这个人力气奇大无比,我根本撼动不了。
耳边又响起阎修平的话:“府里前夜进了贼……”坏了,定是前日里来府里的那个贼!
他偷东西不得,惦记着我的颜色,今日又来了!
“别动。”
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是个男人。
我点头。
“别出声。”
我点头如小鸡啄米。
他这才松开了对我的禁锢。
我壮起胆子扭头一看,只看到隐在夜色里黑条条的一个影子,肩宽腿长,是个很高大的男人,不过他的头也被黑布蒙着,只有一双锐利的眼睛露在外面,看不见面目。
他左眼还有一道长疤,无比狰狞。
果然是贼。
贼说:“阎怀月,你鬼鬼祟祟的是怎么回事?”
这贼居然喊我阎怀月!
他抬手弹了弹我的额头,不轻不重的一下:“这副呆样又是怎么回事?”
这贼居然还和我十分相熟?
“你穿着这身粗布衣服又是怎么回事,要离家出走?”
我握住他的手,急切地问:“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的眼睛忽然往下望。
这一望非同寻常,他望到了我手上的伤痕——白天被扫帚上的木刺刺了一下,留了个针眼小的伤疤。
他的眼睛眯了起来,那道刀疤如一条蛇,活了似的扭动一下,恐怖异常。
“你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与我听。”
我真的就一五一十地说与他听,从我醒来开始,一件件,一桩桩,说得明明白白,巨细无遗——一方面是希望他为我解惑,另一方面是他散发出来的气质太吓人了,我不敢不从。
哪知他听了,浑身冷气更甚,周遭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我很怕他。
哪知这贼忽然笑了一下,冷笑。
“我说呢,原来是这样……我现在问你,这仇,你是想快快地报,还是慢慢地报?”
我的牙齿已经在打颤:“报……仇?”
他不咸不淡地应一声:“嗯。”
“快是怎样,慢又是怎样?”
“快则拔刀见血,一时痛快;慢则斩草除根,永无后患。”
言辞之间,杀气毕露。
我喉咙有些发紧,“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他又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好像在笑:“你说呢?”
我可笑不出来。
心里已经很后悔跟他扯上关系,我说:“你肯定是个江洋大盗,是我的奸夫,想趁机杀人放火,是也不是?”
“对,你说对了。”
他眼上的疤又狠狠跳了一下,“我就是你的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