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巴处红通通的一片,想来是挨了掌掴。
她看我一眼,闷闷的,不大愿意搭理我。
她刚刚被夫人罚了,心中肯定很多不快,想来会愿意透露点什么。
“哎呀,我们都是穷人家的儿女,有什么好记仇的。
你瞧,夫人上午也罚我了呢。”
我将碗里仅剩的一片肉夹给她。
“你也挨罚了?”
她这才抬头看我一眼,委屈兮兮地说:“刚来没几天。”
才刚来啊。
得,这片肉是白送了。
我又问,“咱们夫人是不是来头很大啊?”
“那是当然。”
说到这,她忽然十分自豪,“阎家荫封世袭,三代忠烈,夫人作为靖北侯唯一的孙女,永安郡主、膘骑大将军的嫡长女,深得陛下和长公主怜爱,更不用说族中的势力,凡是男子无论老少都在京中做官,积累下来的威望和财富不知多少……来头能不大吗?”
难怪阎修平这么怕老婆。
不过……她为什么怕我呢?
我不明白。
眼珠一转,又问:“那你知不知道,除了我之外将军还有几房侍妾?”
不想这姑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回她谨慎不少,知道抬头看一眼周围确认安全之后,才小声地跟我说:“还几房?
也就你失忆了能问出来这种问题。
咱们将军啊,出身低微,是倒插门做的上门女婿,姓是随阎家的姓,将军的职分也是阎家给的虚职,他哪敢纳妾啊……”我倒是第一次知道。
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双眼放光地看着我:“你能在阎小姐的眼皮子底下勾搭上他,也算很有本事了,不知这本事……可否传授我一二?”
“阎小姐……”印象呼之欲出,我好像要想起来点什么了。
“阎小姐叫什么名,你知道吗?”
“阎怀月呀,京城里出了名的女魔头,你连这个也不知?”
似乎这个人太可怕,她说起她的名字时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阎怀月……我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月。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下午,照旧是扫地。
我扫,她看。
仅仅是这样,她就感到无比的快慰似的,嘴角一直挂着笑,我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等她看乏了去午睡时,我趁机打探了一圈。
令我意外的是,院子里的仆人全是新来的,没几个知道阎府的事。
我想要解开疑惑,唯一可以找的便只能是阎府的老爷子——靖北侯阎开云,阎怀月的爷爷。
阎怀月的双亲都已早早战死沙场,阎府里唯一的亲人便只有爷爷。
不知这阎老爷子去哪儿了呢?
夜。
扫了一天的地,我腰酸背痛,但因为一直在劳动,人很精神,将阎修平送来的药倒掉后,我偷偷起了身。
今晚他没来盯着我吃药,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筹划什么阴谋。
阎府里充斥着阴谋的气息。
我一定要搞清楚这阴谋是什么。
不过很快我就意识到,我不认路。
将军府实在太大了,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夜色又深,亭台楼阁,青竹松柏,看起来都大差不差。
我左转右转,凭着一点模糊的印象,终于来到一座大屋背后。
里面灯火通明,门口站着好几个衣着光鲜的丫鬟,手执灯笼、毛巾,等待主人传唤。
“哎呀,你这死鬼……”这娇滴滴的笑声,不是将军夫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