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他对此事仍耿耿于怀,上官清解释道:“王爷,冒名宋小姐实在是我一时糊涂,当日误闯王爷暖阁,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就假借了宋小姐名义,心想她来感谢您救命之恩是理所当然。那时我只想快快脱身离开,想着日后你我二人应当不会再碰面。”
她停了停,忍住心里的酸楚,“好在未耽误王爷与莲姐姐的良缘,我……啊!”
“砰”的一声,男人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杯身立即四分五裂,细碎的瓷片溅到上官清的脚上,惊的她忍不住叫喊。
她胆颤的后退两步,不敢抬眼看他,瑟瑟的缩在角落里。
“你好大的胆子!”萧宁熙怒不可遏,眼神喷火,“连本王都敢蒙骗,你到底在耍什么鬼把戏!”
差一点儿,就差一点儿他就要请求皇上为自己和宋启莲赐婚,就连母后都已放下成见,遂了他的意御赐国公府示好,若不是母后一时兴起邀宋启莲入宫一见,不敢想象洞房花烛夜掀开红盖头才真相大白会有多难堪!
哪里来的良缘!她差点让他万劫不复,想起来就咬牙切齿的要教训这顽皮的狐狸。
上官清喘息急促,胸前一起一伏,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生气,就算她冒充宋启莲,又给他造成了什么祸事?他是少了头发还是少了脚趾,甚至她还冒着生命危险帮他铲除天香阁。
他呢,一没赐她做官的机会,二没赏她金银财宝,虽然让他一时认错人,到底也没耽误他姻缘,值当发这么大火还摔茶碗?
这么一想,她忽然立住脚跟,心也不似之前那般虚,紧紧抓住这来之不易的道理,慢慢冷静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到椅子前,泰然自若的坐下,破罐子破摔道:“骗都骗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呦呵,萧宁熙头次见犯了错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人,差点让她气笑了,这要是放在军营里,胆敢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蒙骗他,早就被拖出去喂狗。
他大步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拔高声音道:“起来说话!”
“不起!”上官清偏过头,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也就是这里没有床,不然她就躺着了。坐着也行,心不慌气不短。
萧宁熙脸色一沉,俯身拽住她的手臂,强行把她拉起来。
上官清没料到他来这一出,一个趔趄,身子往前倾倒,鼻子正正好撞到他坚硬的下巴上,疼的她立即“嘶”了一声,愈发的伤心委屈,豆大的眼泪成串的往下掉。
“你究竟哭什么?”萧宁熙松开手,揉了下自己的下巴,犹豫片刻,攥着袖子为她擦拭眼泪,“不过说你两句,既没打你也没罚你,有什么好哭的?”
上官清捂着鼻子,重新坐回椅子,侧过身子,陷入自己的情绪里,无声流眼泪。
萧宁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索性不再多言,只帮她擦眼泪。
她哭着哭着,忽然不哭了,鼻音浓浓道:“王爷之前说为我做一件事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人可以不要,官还是想当。
萧宁熙见她情绪稳定下来,走到另一张椅子前坐下来,从托盘中又取了一个茶杯,倒满茶,推到她面前,斩钉截铁道:“不算!”
“你!”上官清睁大眼睛瞪着他,到如今,她反而不怕他了,嘲讽道:“出尔反尔算什么君子。”
萧宁熙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悠悠喝了一口,面不改色道:“本王当日承诺的是宋小姐,何来出尔反尔?倒是你,欺上瞒下,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