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陆野给我发了一条消息:温迎,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们离婚吧。
我同意离婚,成全陆野和他的小青梅。
我写了十封信,它们将定时发布到网上。
半年后,我写的第一封信登上热搜第一。
信的开头是:大家好呀,这是我去世的第五天。
除夕夜,万家灯火,喜气洋洋。
我没有开灯,整个人痛苦地蜷缩成一团陷在沙发里。
这是我确诊绝症的第三个月,医生断定我最多只能活半年。
我给陆野打了二十五通电话,想问他什么时候回家陪我吃团圆饭。
打第二十六通电话时,陆野的小青梅接了,她故意掐着娇滴滴的嗓子说:“你好,请问你找陆医生什么事?
他正在洗澡,不方便接电话。”
我挂断电话,身体各处的疼痛瞬间加剧,眼前一阵阵眩晕。
陆野明明答应除夕夜要陪我的,结果转头却陪了其他女人。
除夕夜,同时也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后一个生日,陆野又一次抛下我。
我强忍不适扒了几口饭,胃里一阵阵痉挛,我停下筷子发呆。
一桌子的菜全是陆野喜欢吃的,我整整忙活了三个小时。
半小时后,我收到一条陆野发来的信息。
温迎,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们离婚吧。
我没有半点意外,回了个“好”。
在网上预约了年后离婚的时间,我截图发给陆野。
消息没发出去,他已经把我拉黑了。
新年的第一个电话是沈悦给我打的。
“阿迎,新年快乐。”
“悦悦,新年快乐。”
和沈悦聊了几句,她问我什么时候开新书。
我抱着通体雪白的猫咪疲惫地说:“以后不写了。”
沈悦在电话里骂我:“你可是网站的大神作家,你说不写就不写?
脑袋被驴踢了?”
大过年的,我不想让沈悦难过:“悦悦,等你休完年假我再告诉你原因。”
沈悦听出我语气里的失落,恨铁不成钢说:“阿迎,是不是姓陆的又惹你不开心了?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和沈悦没聊两句,她被她妈妈叫去贴对联了。
我很羡慕沈悦能和家人一起过年,她不像我,我从小到大都没人要。
小时候我爸嫌弃我是个女儿,对我非打即骂,我妈也怨我让她在村里抬不起头来,骂我是讨债的,天天咒我出意外。
后来他们如愿生了个儿子,为了一百块钱把我绑到刘麻子家。
十五岁那年,我成功从刘麻子家里逃跑,来到于我而言全然陌生的城里。
这些年我捡过垃圾,端过盘子,混过夜店。
十八岁那年的除夕我差点饿死,是下夜班的陆野把我捡了回去。
一饭之恩,我那时候觉得他是这个世上唯一一个对我好的人。
二十二岁,陆野在他的小青梅结婚那天跟我告白。
我答应了,隔天我和他就去民政局领了证,拍照的时候他没有笑。
没有求婚,没有戒指,他带我去吃了一顿火锅,我感动得掉金豆豆。
过完年后,我和陆野到民政局申请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