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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横空出世,少年他变武林第一(顾十一陆蒹葭)

喜欢二次元的宅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县衙。天刚亮,衙役还睡眼惺忪的时候,府衙外的鼓声便响了。县太爷宋光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招了招手。一男一女,一位老者走到了大堂。宋光瞥了一眼,女的穿着雪绒貂,男的腰间挂着天人玉,都是腰缠万贯的主,来路不凡。“堂下何人?姓甚名谁?何故大声喧哗?”“梅长宫许文。”宋光摇摇头,睡意瞬间散去,转而带着一抹笑容,起身走到大堂中央。“原来是梅长宫的学生,敢问许秀才因何击鼓啊。”“我们昨日遇到一个少年悍匪,杀了我梅长宫一位同伴,还请大人帮忙捉拿。”宋光大惊,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什么?杀了梅长宫的人?”“不错,此事乃我亲眼所见,尸体就在外面!”宋光急忙扶着帽子来到府衙外,马车上果然驮着尸体,尸体脖子上的窟窿清晰可见。宋光额头流出了豆大的汗珠,王师爷急...

主角:顾十一陆蒹葭   更新:2024-12-17 19: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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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十一陆蒹葭的其他类型小说《小说横空出世,少年他变武林第一(顾十一陆蒹葭)》,由网络作家“喜欢二次元的宅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县衙。天刚亮,衙役还睡眼惺忪的时候,府衙外的鼓声便响了。县太爷宋光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招了招手。一男一女,一位老者走到了大堂。宋光瞥了一眼,女的穿着雪绒貂,男的腰间挂着天人玉,都是腰缠万贯的主,来路不凡。“堂下何人?姓甚名谁?何故大声喧哗?”“梅长宫许文。”宋光摇摇头,睡意瞬间散去,转而带着一抹笑容,起身走到大堂中央。“原来是梅长宫的学生,敢问许秀才因何击鼓啊。”“我们昨日遇到一个少年悍匪,杀了我梅长宫一位同伴,还请大人帮忙捉拿。”宋光大惊,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什么?杀了梅长宫的人?”“不错,此事乃我亲眼所见,尸体就在外面!”宋光急忙扶着帽子来到府衙外,马车上果然驮着尸体,尸体脖子上的窟窿清晰可见。宋光额头流出了豆大的汗珠,王师爷急...

《小说横空出世,少年他变武林第一(顾十一陆蒹葭)》精彩片段


县衙。

天刚亮,衙役还睡眼惺忪的时候,府衙外的鼓声便响了。

县太爷宋光打着哈欠,懒洋洋地招了招手。

一男一女,一位老者走到了大堂。

宋光瞥了一眼,女的穿着雪绒貂,男的腰间挂着天人玉,都是腰缠万贯的主,来路不凡。

“堂下何人?姓甚名谁?何故大声喧哗?”

“梅长宫许文。”

宋光摇摇头,睡意瞬间散去,转而带着一抹笑容,起身走到大堂中央。

“原来是梅长宫的学生,敢问许秀才因何击鼓啊。”

“我们昨日遇到一个少年悍匪,杀了我梅长宫一位同伴,还请大人帮忙捉拿。”

宋光大惊,一屁股坐在地上,“什,什么?杀了梅长宫的人?”

“不错,此事乃我亲眼所见,尸体就在外面!”

宋光急忙扶着帽子来到府衙外,马车上果然驮着尸体,尸体脖子上的窟窿清晰可见。

宋光额头流出了豆大的汗珠,王师爷急忙凑了过来,宋光立刻给王师爷递了个眼色。

“我还画了那人的画像!”

宋光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走到许文面前接过画像。

画上是个干瘦的少年,一对眼睛异常锐利。

“原来是他!”

许文大喜,“你认识?”

王师爷道:“见过,这是云开城的悍匪,好像叫什么……铁剑。对,就是他。”

王师爷看着宋光道:“大人,这是云开城的人,不归我们管啊。”

宋光皱眉道:“真的?你确定没看错?”

“肯定没看错,云开城赏金榜上确有此人,不是咱们白瓷镇的,和咱没关系啊。”

许文道:“他昨夜杀人,今日定然还在白瓷镇,大人现在派人全城搜捕,一定可以找到!”

王师爷笑道:“许秀才,您说笑了。杀了梅长宫的人,怎么可能在白瓷镇留宿?

依我看,定然已经扬长而去。您还是到云开城去试试吧。”

许文面色一沉,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当然不想揽在头上。

说什么不在白瓷镇,分明就是不想找!即便那人是你们这里的,你们也不愿去找!更不愿找出来!”

宋光低头看着脚尖,并不反对。

王师爷则抬头看着天空,仿若未闻。

“哼!”

许文一拂袖,转身便走。

待几人离开,宋光急忙挥了挥手,示意退堂。

来到后院,他拉着一个翠绿色衣服的侍女便道:“快快快,小翠,让夫人赶紧收拾,打包金银细软。”

王师爷慌张道:“大人,不至于吧。”

“不至于?不至于个屁!谁知道死那小子是什么人。

三年前流苏城也死了一个梅长宫弟子,结果是云曌将军的小儿子。

奶奶的,当天晚上,云家二公子云镇边就来了,把整个流苏城都杀了个遍。

所有的流浪客全都杀得一干二净,连那县太爷一家老小也都剁了。整个流苏城,血流成河。

事情闹得很大,可最后呢?皇上还不是轻飘飘地一句发配边疆?

说是发配边疆,实际上就是把云家二公子又送回他爹营帐了。

万一这死小子也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儿子,我怕是连命都保不住啊。”

王师爷也吓的不轻,急忙告辞回去收拾家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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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不幸,县太爷宋光猜的很准。

宋轩是大夏王朝四大家,宋家的公子,虽然是庶出,但进入梅长宫后,已经入了宋家的族谱。

宋家势力极大,老家主宋福官至吏部尚书,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新家主宋开诚,官至礼部侍郎,早年曾在青竹学府教书,桃李满天下。

长女宋清瑶位列贵妃,是皇上眼前的红人。

次女宋雪蓉乃是六王爷王妃。

宋轩,便是宋开诚的儿子。

县衙外。

许文从宋轩身上拿出了一只写满文箓的纸鹤。

纸鹤上的文箓乃是上古道文,又称道纹,是上古方士留下的神秘修行文字,蕴含道法,玄妙无比。

许文割开宋轩的手指,以血将纸鹤涂红,纸鹤上的文箓变得金光灿灿。

许文轻声道:“我是梅长宫学子,宋轩的挚友许文,宋轩遇害,凶手尚在白瓷镇,请宋家高人速速派人捉拿。”

说完,那纸鹤便脱离他的手掌在空中燃烧了起来。

短短片刻,纸鹤化作灰烬,泯灭在了空气中。

做完这一切,许文松了口气,“宋家马上来人,这下那凶手定然插翅难飞。”

一旁的赶车老汉轻蔑地摇头冷笑。

陆蒹葭奇道:“您为何发笑?”

“我笑人与人不同,命与命不同。”

“何解?”

“昨日姓宋的出手狠辣,若死的是那少年,死也就死了,说不准还要被扣上盗贼的污名。

他背着人头,若我猜的不错,十有八九是个赏金客。”

老汉叹息,“可如今,宋家族谱上的人死了,十有八九,这方圆几百里的都要被翻过来了,那少年不仅性命难保,恐怕还会受尽折磨。”

陆蒹葭微微蹙眉,心里有些不舒服。

许文看到不远处的客栈,道:“蒹葭,我们吃点东西,休息一番吧。出了这么大的事,总要先和宋家交代清楚。”

陆蒹葭缓缓点头。

三人牵着马车来到了门口。

迎面走来一位少年,还有一位少女。

少女双手抱胸,一脸的恼怒之色,少年跟在其身后挠头,一脸的不知所措。

“孽孽,你想吃什么,红烧狮子头行不行?”

“哼!不吃不吃,什么都不吃!你竟然真的把刀当了,那可是唯一和你身世有关系的东西了!”

“没关系,我不在乎。”

“你就不想见你爹娘?”

“以前想,以后不想了。”

“顾十一,我不是馋嘴的家伙!”

“可你正在长身体。”

少女和少年忽然愣在了原地,许文、陆蒹葭和老汉也愣在了原地。

许文颤抖着抬起胳膊,“是……是你……”

陆蒹葭好看的眼睛也露出了不可思议之色,这也太巧了吧!

“你认错人了。”

顾十一忽然牵起孽孽的手,转身向一旁走去。

“请您出手,帮忙捉拿凶手。”

许文忽然俯身,对着老汉施礼。

陆蒹葭微微一怔,蹙起了黛眉。

少年停了下来,他的目光落在了许文腰间的佩刀之上。

杀意在眼中弥漫。

“唏律律~”

拉着尸体的马又惊了。

陆蒹葭觉得后背发凉,想起昨日那险些取了自己性命的一刀,急忙躲在了老汉的身后。

陆老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对许文道:“我不。”

少年松了口气,大步流星地走。

眼看少年如此大摇大摆地离去,许文眼神慌乱地扫向四周。

看到两侧挎刀而行的江湖走客,还有不远处的赏金堂后,他灵机一动,竟鬼使神差地举起了腰间的木牌,大喊:

“我是梅长宫的学子,有没有哪位江湖义士,愿意帮我拿下此人!我愿意出,一百两黄金……唔!”

许文声音戛然而止,那少年已如鬼魅般地掠来,一手捂着他的嘴巴将他按在了地上!

时间极短,手段极强,许文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呛啷”一声,少年另一手抽出许文的腰间的佩刀,直接向他的脖子掠去!

干脆爽利,似杀羊宰牛!


大街上那些测字的,算命的,也都打着《易经》的名头。

这样一本奇书,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说是真正读懂。

梅兰竹菊四大学院每次论述学问的时候,谈到《易经》基本上都会不分胜负。

不是大家没道理,是大家都有理,并且每个人的道理都不一样。

这本书蕴含天地万象之变,卜卦预测,天道感悟,文化艺术……什么都有。

说他读懂易经?

绝不可能。

哼,最好还是让自己来讲解吧。

虽然自己不敢说“懂”,但读的一定比他更深。

“这叫易,经。”

顾十一指着封面的两个字,对小狐狸认真地道。

陆蒹葭悄悄莞尔。

果然,他肯定不懂的。

“易经涵周天之变,星象之轨,天文地理……”

陆蒹葭微微一惊,杏口微张地看向顾十一。

“书里的道理和现象奇多,但你要知道,客观的道理并没有对错之分,如果要拿这些道理去分个胜负高低,或者论证什么唯一的东西,是绝对不可能的。”

陆蒹葭蹙眉望着顾十一。

这话……不就将他们每年的学术讨论给否定了吗?

有点太狂妄了吧。

顾十一揉了揉小狐狸的脑袋,小狐狸迷迷糊糊地抬头看着他。

“有黑就有白,黑有黑的道理,白有白的道理。你的母亲对你是白,对我们就是黑。

它为保你是白,但坑害我们是黑。没有立场,就没有对错。立场可以改变,对错自然也可以改变。”

陆蒹葭蹙眉,这些浅薄的道理她自然知道。

但顾十一指的,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读易经也是一样,你要从里面找出隐藏的那个唯一的,最高的道理是不可能的。道理不分高低,就像善恶随着立场改变。

你听也好,将来读也好,重要的是从这《易经》之中,找到属于你,适合你的那条道。

书中肯定会有其他的大道,但那已经和你没关系了。重要的是你的那条路,你想走,又适合你的路。”

小狐狸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听懂,趴在书上。

一旁的陆蒹葭蹙眉思索,顾十一说的很浅显,小狐狸也许没有明白,但她明白了。

“刷刷刷”顾十一翻了翻书。

“第一卦,乾,乾为天,乾上乾下,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宽以居之,仁以行之。”

“这句话有很多意思,有的人说,这是记载周天之变,乾为天,如龙一般变化无常,地为马,以马比人,要脚踏实地……

也有人认为,这是人认为,这句话的意思是,所谓君子,就要像天一样自强不息,像地一样厚德载物……”

顾十一笑笑,语调忽然一变。

“在我这里,这句话就是:君子如天,自强不息!无论面对什么!”

陆蒹葭怔怔地看着顾十一。

他没有发出真气,但气势却异常的凌人。

他在轻声细语,但坐在那里,如佛陀明王,让人不敢打扰。

陆蒹葭忽然觉得,自己先前对于这个少年的所有看法都有偏差。

他杀人,杀狼,杀妖……

他独自行走世间,在他眼里,就是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一切都是苍天给他的考验。

她曾经论述时,以这句话击败了一位品学不好的学长。

她说那位学长没有自强不息的精神,地一样厚德载物的心胸品德,惹得众人对那位学长冷嘲热讽,让她胜出。

可顾十一,是君子吗?

他有厚德?

杀人如麻,杀妖手段残暴……怎么看,他都和君子沾不上边。

但此刻在陆蒹葭的心中,这个少年武师……却也是个君子。


寒夜,大雪,残月。

一辆雪白的马车“吱呀吱呀”地撵着银霜。

披着羊皮的老汉挎着缰绳,不时吐出一些热气,揉搓着黝黑褶皱的手掌。

车内燃着火光,坐着三道人影。

两男一女。

一个面容白皙,相貌出众,依杆读书。

另一个皮肤黝黑,着一身白衣,不断地把玩手里的玉扇,目光不时地落在少女身上。

少女明眸皓齿,唇红齿白,右脸有一道粉红色梅花状胎记,胎记没有带走她丝毫的美丽,反而增添了一种异样的美。

她在煮茶。

搅拌、出汤、续水……雪白的手指有条不紊,每一下都好像落在了少年的心头。

这让少年把玩扇子的手指越发轻快。

“梅长学宫夫子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却是不这么认为。”读书少年忽然说道。

少女斟好茶,推到读书少年的面前,道:“许文师兄又读出了什么见解。”

许文道:“授人以渔,解决的是长久生存,但授人以鱼,解决的是当下生存,两者作用不同,怎可放在一起比较。”

少女莞尔,目光落在皮肤黝黑的少年身上,道:“宋轩师兄怎么看?”

黝黑少年立刻来了精神,道:“我看许文师兄说的不对,鱼肉总会吃完,解决一时的果腹问题又有何用?长久的生存问题才更重要。”

许文反驳道:“可一时的危机都解决不了,考虑长久又有何用?”

“无法长久,一时也只是一时。”

二人各持观点,争论不下。

“蒹葭,你怎么看。”许文忽然问道。

“吱呀吱呀”的脚步声忽然从车外传来,陆蒹葭撩起车帘,雪地的岔路口出现了一个少年。

十七八岁,衣着破烂,挑着一根木棍,木棍上拴着两个包裹。

陆蒹葭眨了眨好看的眼睛,示意了一下车外的少年,笑道:

“许文师兄,宋轩师兄,我们都是梅长学宫的学子,日行一问是夫子交给我们的任务。既然争论不下,不如找人验证。”

两人的目光立刻落在了车外走着的少年身上。

宋轩瞥了少年一眼,神色十分不屑。

“他穿着破烂,步履蹒跚,大雪之夜却不懂寻找安身之处,十有八九是个愚昧无知的乞丐,又能验证什么?”

“我却不这么觉得,你们看他的眼睛。”许文说道。

几人的目光落在少年的双眸之上,皆是一惊。

他有一双无比锐利的眼睛。

“眼神犀利,证明他虽然劳累,但精神很好,而且他的棍子上还有行囊,不像乞丐。”许文道。

宋轩眉头紧皱瞥了一眼陆蒹葭,不满地道:“有包裹怎么了?说不准是路上捡的呢。许文师兄看人未免太片面了些。”

“师兄莫急,是不是,问问便知。”

陆蒹葭端起一杯热茶,招了招手,“公子,天寒地冻,喝口热茶吧。”

少年偏过头,几人再次微怔。

他的眼睛的确很亮,像夜空下狼的眼睛,冷冽通亮。

没有一个衣衫单薄,行走在寒冬腊雪中的人能拒绝一杯热茶,少年也不能。

他走过来去拿茶杯。

陆蒹葭微微收手,“请问您是乞丐吗?”

许文摇摇头有些无奈,天底下怎么会有人这样去问?

梅长学宫的单纯小师妹名不虚传。

“不是。”

少年吐出两字,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他将茶杯递回,宋轩立刻拿起,丢到了车外,“如此脏乱,谁知道会不会染上什么乱七八糟的疾病。”

陆蒹葭露出歉然之色,少年却并不在意,挑着竹竿继续踏雪。

陆蒹葭道:“看来第一场是宋轩师兄输了,我们再验证刚才的问题,授人以渔和授人以渔。”

宋轩皱眉道:“这怎么验证。”

陆蒹葭从桌下拿出了三样东西,一张烧饼,一块肉和两块打火石。

“干粮是鱼,肉与打火石便是渔。”

许文笑道:“蒹葭师妹冰雪聪明,宋轩,你觉得他会选什么。”

宋轩耸耸肩,道:“但凡他有点脑子都会选后者。”

“我赌他会选烧饼。”许文道。

陆蒹葭撩起车帘,又招了招手,“公子,请过来。”

少年皱眉再次走到了车边。

陆蒹葭左手拿着烧饼,右手拿着打火石和肉,道:“路途长远,我们愿意送您一些干粮,只是这两样您只能选一个。”

少年毫不犹豫地将烧饼揣进了衣服领口。

他的动作很快,陆蒹葭隐约看到他的胸口藏着一把刀。

她眨了眨眼睛,又多打量了少年几眼。

“真是蠢猪!一张烧饼能有什么用?难道能抵得过一条肉和打火石吗?”

在心爱的少女面前连输两场,宋轩忍不住出声怒骂。

少年并未生气,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自顾自地行走。

陆蒹葭看宋轩神色难看,于是道:“宋师兄,学术论证没有高低对错,就算有也只是一时,精益求精才是我们的本意,不要太在意输赢。”

宋轩不服道:“若无高低胜负,争论还有什么意义?许文师兄,前面是我输了,我们来比第三场,就赌这乞丐包裹里有什么。”

许文皱眉思索半晌,摇了摇头。

“如果是衣服,他该穿上驱寒才是,如果是食物,他又何必着急选烧饼,我猜不到。”

宋轩得意一笑,“此地距离白瓷镇足有十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如此大雪,他为何身在这里?

依我看,他十有八九是在上个城镇中偷了什么价值连城的宝物,所以才会如此不顾风雪地赶路!”

陆蒹葭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宋师兄说的算是合理,但没有证据就如此猜测,是不是有些过于唐突了。”

“是不是,一看便知!”

宋轩撩起车帘,轻轻一点,竟然如蛇一般从小小的窗户口钻了出去,身躯旋转,稳稳地落在了雪地上。

许文赞叹道:“术业有专攻,论起学问,我自认不输宋轩,但要说起身手,我却远逊于他。”

陆蒹葭浅浅一笑,“方士诡谲神秘,武师强大无敌,前者手段诡谲,韬光养晦,大器晚成。后者锤炼体魄,实力强悍,二者虽道路不同,但尽头是一样的。

宋师兄在入门之前便已经到达二品武师的境界,身轻如羚羊,气力比黄牛,钻过车窗不算什么。

不过许师兄也不必泄气,你是方士,说不准一朝悟道,便可得道,能反胜宋轩师兄呢。”

许文摇头,“只怕那时,我已差他更远。”

“喂,小子,把你包裹解开让我看看。”宋轩挡住少年,毫不客气地道。

少年并未理睬,而是绕过他继续向前。

“宋师兄,人家不愿意咱们就算了吧。”陆蒹葭喊道。

“不行,若真是赃物,身为梅长宫学子,我们有报官的义务。”

说完,宋轩一把便抓住了竹竿,用力一拉。

竹竿掉落,包裹散开,滚出两颗人头。

一个虬髯大汉,络腮胡子,一个妩媚女子,面有刀疤。

三人皆是一惊!

少年霍然转身,如恶狼般死死盯着宋轩。

“唏律律~”

老汉用力拉着缰绳,努力稳固受惊的马匹。

牲口天生就对杀气敏感,尤其是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可怕杀气!

宋轩只觉头皮发麻,脊背发凉,面色僵硬,不知不觉掌心已经出了冷汗。

少年低头将人头包好,背起竹竿,继续行走。

马车停在雪地,几人面面相觑。

“宋师兄……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了。”陆蒹葭面色发白地说道。

美人在侧,宋轩心中恐惧,此刻却觉得脸颊发烫,内心不适。

自己堂堂二品武师,竟被一个野小子吓得面色发白,算什么男人?

“站住!”

他抽出腰间长剑喊道。

少年置若罔闻,自顾自地走着。

宋轩咬咬牙,脚步连点,如燕一般飞驰了过去,长剑如蛇,掠向少年的后心。

陆蒹葭一惊,“宋师兄,事情还没搞清楚,切莫伤了他性……”

话音未落,陆蒹葭好看的小脸变得惨白,撩起车帘的许文更是满脸惊惧之色。

那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回过了头,手中一把锈刀已经扎穿了宋轩的脖子。

干脆,利落,没有一丝的犹豫。

血顺着锈刀“滴答滴答”落下,少年的脸色却十分平静,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变得急促。

似乎对他来说,杀人,是一件再熟悉不过的事情。

他抽回刀,宋轩气息全无地倒在了地上。

“你……你怎么敢杀人!你可知我们都是梅长宫的学子!”许文惊惧地大叫。

大夏王朝四大学府,梅兰竹菊,梅长宫便是其一。

唯有家底殷实,朝中当官的人才能就读梅长宫。

梅长宫的学子即便是一方县令也不敢怠慢。

杀了梅长宫的人,必然要引来不小的麻烦!

少年低垂着头,思索了片刻,忽然握紧了刀,缓缓向着马车走来。

“唏律律~”

那马疯了一般地扬起前蹄,暴躁不安。

陆蒹葭和许文忽然觉得后背冰冷,脖子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杀意!

浓郁的,赤裸裸的杀意!

少年突然侧身一刀捅进了马脖子,枣红马剧烈挣扎,将两指粗的缰绳生生扯断后,一口气跑出百米,最终倒在了雪地。

二人立刻反应过来,他要灭口!

少年提着刀,一步步靠马车的同时,凶恶的眼睛快速转动,环顾着四周。

他杀过很多人!

否则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能分出心思去观察周围!

“梅长宫?我懂了,不能让你们活着。”

说完,他突然上前,一刀砍向车窗外探出的陆蒹葭雪白的脖子。

只需一瞬,这颗美丽的头颅就要落在雪地里。

几根头发,无声地飘落在雪地里,锈刀停在少女雪白的脖颈上方,发出“嗡嗡嗡”的声响。

少女的眼瞳倒映着少年,还有他那对可怕的,冷冽的眼睛。

少年皱紧了眉头,只因他的肩膀上搭着一个干枯的手,是赶车的老汉抓住了他。

“少年郎,算了吧。”

少年回头,老汉咧嘴露出一口黄牙,握紧了手里的马鞭。

足足安静了三四息,少年收刀,转身便走。

雪地上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

他如来时那般,顶着风雪,扛着木棍。

苍茫的雪地上,多了一具身份高贵的尸体。


少年干瘦又布满伤痕的身躯就裸露在寒夜之下,身上有血,头顶有雪。

“别让自己死了。”

他罕见开口,没了之前的温柔,一如初见的冷漠。

他走到了狐狸精前,那只小狐狸在不断地哀嚎,舔着母亲嘴角的泥巴,试图用小小的脑袋扶起母亲垂落的脑袋。

顾十一走过去抱起了小狐狸。

小狐狸不断挣扎,既害怕又恐惧,一口咬在了顾十一的手上。

看到这一幕的陆蒹葭心里“咯噔”一跳,她已深深见过顾十一的残暴,这样一只小狐狸,怎敢如此。

就连大狐狸精也是一惊,抬起眼皮,想要张开嘴巴。

可它伤得太重,身上大片的皮毛都被撕开,到处都在流血,它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血从小狐狸的嘴角流下,可顾十一仿佛没有感觉,任由它咬着。

狐狸精抬起眼皮看着他,菱形的狐眼与少年明亮的眼眸对视,它安静了下来,重新将脑袋垂落在血水里。

“你做的很好。”顾十一道。

狐狸精勉强抬起嘴皮,口吐人言,“那……能求你一件事吗。”

它的声音依旧那么动听,即便充满虚弱和无力,依旧让人心跳加速。

真是天生的精怪,媚到骨子里的妖物。

“可以帮我照顾……我的孩子吗。”

“好。”

“你……如果不放心……可以找方士签订你们人类的契约……主仆契约或者低等的灵兽契约都可以……只要它能活下去……”

“我不签。”

少年的声音让狐狸精的脑袋微微一晃,陆蒹葭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急忙走上前,“顾十一,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是主仆契约,什么是灵兽契约?简单说……”

“我之一念,它之生死。”

顾十一出声打断,冷冷一笑,“我自七岁便走江湖,方士的东西,我自然知道。”

陆蒹葭不说话了,她觉得,顾十一好像……突然很讨厌自己。

其实她也不喜欢顾十一,尤其是那天强迫她换衣服,动手动脚之后,就更讨厌了。

但知道他讨厌自己,她好像……很不开心。

顾十一已经完全不想理睬这位大小姐了,更不会管她高不高兴。

他回头盯着狐狸精道:“等我觉得保护不了它的时候,我会放它归山,以后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它自己的本事。”

“为……为什么……”

狐狸精打起精神,紧紧盯着眼前的少年。

陆蒹葭也在偷偷看着顾十一,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冷血,果决,绝不拖泥带水,这才是她认识的顾十一,为什么顾十一会答应这样的要求,并为小狐狸做到这一步?

这不合情理!

“你可以不信。”

少年将小狐狸放下,轻轻掰开它的嘴巴,将自己几乎被咬下的皮肉从它的嘴里弄出。

“看看你的母亲吧,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小狐狸似乎听懂了,怔怔地看着顾十一。

顾十一将它放在狐狸精的怀里,转身走到远处的空地上,闭目养神。

狐狸精怔怔地望着他,陆蒹葭好看的眸子里满是不可思议。

她看到狐狸精落泪了。

她还是不懂,一点也不明白。

她忍不住上前,“你真的信他吗?”

狐狸精望着她道:“信。”

“为什么?只是因为他没有撒谎的必要吗?确实,他如果想做什么,现在的你是拦不住的……”

“因为他和我们是一样的。”狐狸精道。

陆蒹葭一愣。

一样?

哪里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

一个是野兽,一个是人类。

一个是妖精,一个是武师。

难道顾十一是妖变的?或者他也有妖的血脉?


“顾十一,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蒹葭的护卫,保护她的性命安全。”

“那孽孽呢?”

顾十一沉着脸道。

云镇边道:“她额头第三只眼睛是不是时常作痛,而且每逢朔日,头疼欲裂,忽冷忽热,生不如死。”

顾十一脸色微变,“你怎么知道!”

云镇边翻了翻白眼,道:“老子不知道,大夏没人知道了!要是我猜的不错,她和你一样,都是被人遗弃吧。”

顾十一点点头。

“三眼是蛮族血脉,她身躯羸弱,说明身上还有一半的大夏血统。

大夏人的身躯比不得那些可怕的蛮族,三眼未曾真正开眼,只会不断地损耗她身躯,导致她不断折寿。

除非开始修炼,或者有强者渡气,再或者有蛮族特殊丹药维持,否则不可能安然无恙。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说到这里,云镇边忽然皱眉盯着顾十一道:“这么多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就没有什么人卖给你丹药?”

“没有。”

顾十一立刻答道。

云镇边虽然说的头头是道,但他还是不信任云镇边。

这么多年以来,阎王惜的药一直能帮孽孽维持,如果让他知道阎王惜,谁知道阎王惜会怎么样。

阎王惜这个人不能告诉他。

云镇边紧紧盯着顾十一,但顾十一可不是第一天行走江湖。

撒谎是行走江湖的最基本的手段。

云镇边实在看不出什么,道:“光凭她的血脉,我们就绝不会让她死。一年以后,护送蒹葭结束后来北狱,我会让你见到她的。”

顾十一抬头看向天空中的镇狱使。

云镇边搂着他的脖子,笑道:“别看了,你都杀不了的,那个驼背的是九品武师,蒙眼的十品,林麟是最差的那个。我……你更打不过了。

不过你放心,我们在你这个年纪都不如你,你肯定能超过我们。

保护蒹葭这一年,肯定有无数的江湖人来杀你,还有那些大家族的强者,弄不好十准武圣也会出手。

你好好历练,说不准明年来北狱就能把我们全都杀了。

那你就能把那丫头带走了,再也没人能阻止你。”

一旁的陆蒹葭听的心头直冒冷汗,原来顾十一盯着天空,竟是动了全杀光的念头?

而且,云将怎么还这么劝他呢!

“好。”顾十一竟认真地点了点头,陆蒹葭翻了翻白眼,嘟囔道:“男人真是一帮不能理解的傻子。”

云镇边整理了一下顾十一的衣服,拉着陆蒹葭走到了一旁,然后递给她一枚戒指。

“乾坤戒?干什么。”

“各种灵草,还有一大笔钱。”

“我有钱。”

“不是给你的,给这小子的,这小子饿的皮包骨头,亏他能练到七品武师的地步。这么好的苗子,不好好灌溉可惜了。”

“哦~”陆蒹葭有些不乐意地答应,原来云将找她,不是关心她的家族试炼,是关心这陌生的小子啊。

哼,他有那么好吗?自己家族试炼,可是会死人的啊!

“还有,我看这小子是个犟种,做事太偏激,你多开导开导。这么好的苗子,别给我养瞎了。”

陆蒹葭苦着小脸道:“哥,这我可没把握。”

“没事,哥信你。”

陆蒹葭看着手里的戒指道:“你就这么看好他?”

云镇边认真地点了点头,眼中露出火热之色。

“蒹葭,你不知道天赋对一个武师来说多么重要。

蛮族那帮家伙之所以那么可怕,就是因为无与伦比的天赋。大夏这么多年,从来没出过这么可怕的怪物。

我找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他了。我就知道,蛮族人有可怕的天赋,我们大夏人也一定有!”

云镇边露出笑容,兴奋地道:“奶奶的,十七岁的七品,真是捡到重宝了,哈哈哈……”

“哥,你还和以前一样,那么惜才。”

云镇边叹息道:“没办法,北狱那种地方陨落的天才实在太多了。”

他拍了拍陆蒹葭的肩膀,道:“蒹葭,选这小子的路远比你想象的更要艰难。但只要你能坚持下来,陆家家主,非你莫属。”

陆蒹葭勉强挤出笑容,“我尽量撑下去。”

“冷姨,让他们告个别。”林麟忽然偏头对中年妇人女子说道,那女子拉了拉炎烈驹,来到了顾十一的身旁。

“孽孽,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

顾十一低垂着头,竟突然落泪。

这一幕,让一旁站着的蒹葭彻底呆住了。

他……会哭?

开什么玩笑!

一只凶残的恶狼也会流泪?

“不过,他们好像能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顾十一抬起头,指着云镇边道:“他能轻易地取走我的性命,但他没有,他没有必要骗我们。”

孽孽点点头,也流着泪,“你信他,那我就信他。”

“孽孽,一年很快就过去了,我会变得更强,下一次比他还强,要是到时候见不到你,我就把他们都杀光。”

“嗯。”

“孽孽,要是他们欺负你,你就忍着,谁欺负你,你偷偷记下来就好,等见面再告诉我,谁欺负你,我就杀谁。”

“好。”

“孽孽……我……”

“十一……”

孽孽忽然痛哭,泪如雨下。

顾十一手忙脚乱,替她擦眼泪。

“孽孽,你怎么了,你别哭啊。

孽孽抓着他的手道:“我怕下次见面,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就是我的亲人,我怎么会不要你。

孽孽摇头道:“不,不是一起长大,是你带我长大的,我一直是你的累赘。”

“你杀人是为了我,你身上好多伤也是因为我……”

“你那么好,一定会有好看的姑娘喜欢你,一定会有珍惜你的女人发现你……”

“我……我只是个累赘……三只眼睛的怪物……”

“那些大户人家的小姐,穿的好看,长得白净,又会说话,又会待人……要不了多久,你会忘了我的……”

孽孽越哭越伤心,急的顾十一团团转。

他举起三根手指,道:“不会的孽孽,我发誓,要是有一天我抛弃你,就让我浑身骨头都碎成块,天打五雷轰!让我……”

孽孽伸手捂住顾十一的嘴,摇了摇头。

“不要,永远不要那一天,如果真有那天,宁让我死,不让你死。”

“行了行了,差不多行了。”冷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就是分别一年,又不是生离死别。”

云镇边纵身一跃,跳到炎烈驹上,对着宋开明道:“宋老弟,走吧?咱们不是还有要事要办吗?”

宋开明皱眉盯着顾十一,道:“云兄,你把他带回北狱也就算了,你知道把他放在外面,大夏的江湖会发生什么吗?”

云镇边挑了挑眉头。

宋开明一字一顿地道:“整个大夏江湖都会因为他一个人震动!”

“那些十准武圣,各个宗门的天骄,各个家族的弟子都会知道,大夏江湖出了一个十七岁的七品武师!

原本这江湖是一潭平静的湖水,他就像一块巨石,从九霄之上砸入湖中!

大夏江湖将因为他一个人翻天覆地!动荡不安!”

宋开明冷笑道:“就算我宋家不出手,你觉得他能活下来吗?”

云镇边露出笑容,眼中有滔天火海。

“我知道,但真正的天骄就是如此!要么被天下倾覆,要么就倾覆天下!”

云镇边拉动缰绳,挥动马鞭,回首再看一眼少年,发出低语。

“要是连大夏的江湖也走不过,还是别来北狱了,那地方不缺尸体。”

“唏律律~~~”

炎烈驹踏空而行,带着火光狂奔而去,诸多镇狱使驾马追赶,火焰如江,横贯天空。

碧霄之上,响起了云镇边和诸镇狱使如雷的声音。

“小子,我们在北狱。”

“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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