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连住院钱都不舍得花，省着钱给你买肉吃。”
“你又是怎么对他们的？”
妈妈心疼地把我护在身后，红着眼让陈嘉别再说了。
我这才注意到，妈妈头上的白丝居然爬上了这么多。
夹在我们之间，一脸的愁容。
爸爸坐在轮椅上，没法站起来，只能抓着陈嘉的衣角拦住他。
原就疲惫的脸色，如今更是惨白得如同一张纸。
仿佛风一吹就要破了。
原本温馨的团圆饭，却变得如此难堪尴尬。
陈嘉红了眼睛，一脸绝望地质问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奢侈挥霍掉的，是爸妈的救命钱！”
妈妈带着哭腔抱住他。
“好了好了，嘉儿，别吵了，妈不治了……妈不治了。”
“都怪爸妈没本事，都怪爸妈傻，才给家里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爸妈不治了……”看着他们三人哭作一团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动容。
我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笑道：“哦，救命钱没了，那就去死吧。”
我的话像挑衅一样，彻底激怒了他。
陈嘉怒不可遏，挥起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吃痛地闷哼一声。
“陈晨！
你还是不是人？”
“我们全家人何时亏待过你？”
“为了给你交学费，我还没成年就进厂打工，起早贪黑，生怕你不够钱花。”
“妈妈每天没日没夜地给人织衣服，差点熬坏了眼睛。”
“爸就更不用说了，每天几公里几公里地往镇上走，去卖菜去打零工，就怕你受委屈。”
“我们也不求你有什么出息报答我们，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干出这种事！”
“难道你真的想眼睁睁看着爸爸瘫痪，妈妈病重吗？”
陈嘉双眼猩红，说话都带着颤抖。
这么多年来，他一向很疼我。
就算小时候我不懂事闯了祸，他也会温柔地笑着说有哥哥在，不怕。
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我。
看起来是真的气的不轻。
我被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作响。
胃部传来熟悉的刺痛感。
过了好一会，我才微微缓过神来。
妈妈心疼地扶住我，语气哽咽，一边一遍遍地问我“幺儿疼不疼？”
，一边对着陈嘉说：“好了好了，都是妈的错，都怪我……你们是两兄弟，不要再吵了。”
“晨儿只是不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一时糊涂，他现在肯定也很懊恼，别怪他了。”
事到如今妈还在袒护我，为我说话。
可我根本不领她的好意。
冷冷地嗤笑了一声。
丝毫没有悔过之意。
“不，哥早就发信息告诉我你们出事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
“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把钱拿去买表。”
这下是真的把陈嘉气得两眼发黑了。
村里的自建房隔音本就不好，街坊邻里的挨得近，哪家动静大点都能让周围听见。
这时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村里的邻居亲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