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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对她,不止爱情

发表时间: 2024-12-22
女孩家里高利贷无力偿还,无奈卖身,而我当时恰巧需要人陪我演戏。
于是我垂眸喝了酒,头一次在周应棠面前带着另外的女孩离开了。
再之后,我为了这女孩跟家里人决裂,订婚,移居,也不过半个月内的事情。
圈里人都赌,赌我这场蹩脚戏码什么时候会结束,会腆着脸回来继续做舔狗。
果然,不到一周,周应棠出事,我又毫无尊严地滚回来了。
3、
收拾好病房,将周应棠抱上床,我重新取了粥,又舀了喂。
她垂着眸,长翘的睫毛下厚厚的青黑,皮肤病态地苍白,手按着作疼的胃,唇却紧抿着。
神情透着嫌恶与不耐。
我熟视无睹,将勺子放下,含了一口,单手扣住她下颌,抵开齿关,俯身渡了过去。
周应棠僵怔一瞬,旋即猛地挣扎起来。
「谢礼!」
「你放开我!混蛋!」
脚踢在身上,指甲挠在脸上,重重刮过额角伤口。
我疼得脸上扭曲一瞬,直起身来,抬手抹去快浸到眼里的血,将粥碗塞进周应棠手里。
「不想被这么喂的话,就自己吃。」
周应棠沾着我血的手指在洁白瓷壁边蹭出一抹刺目,冷声问我,「我喝了,你能滚吗?」
我应好。
她无知无觉,将唇印在带血的瓷壁,像是抹上一层胭脂。
我不受控制地舔了舔唇。
沉默一段时间后,周应棠将空碗递给我,自己缩进被里,背对我。
我替她掖了被子,「你不想见我,我就在外面。」
走到门边,身后忽地传来周应棠冷淡讥诮的嗓音。
「你以什么身份守在外面?」
「……姐夫?」
太过久远的称呼,像是当头一棒砸得我头晕目眩,又像是一柄尖刀剜进没痊愈的伤口,鲜血横流。
我撑在门板上的手指用力到发白,说不出一个字。
身后她声音更恨,「还是说……害死我姐的杀人凶手?」
4、
我是落荒而逃的。
腹中某处泛起尖锐的疼痛,连带着四肢百骸都好似用力揪着,意识越来越模糊,跌撞过人群,终于倒下。
有谁扑了过来,泪水滴落在脸上。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了她。
周应婉……
初见是在十岁,是邻居家小孩,总捧着书躲在后山缩成小小的一团,稍一靠近就像只兔子窜得没影。
直到某次崴脚,没跑掉。
那时我刚作为私生子被领回谢家,被告知要活成一个透明人,理所当然地对这个同样总是一个人的女孩子产生了兴趣,于是走过去把她背回了家。
在那里,我见到了周应棠。
比起只穿简单白裙的周应婉,容貌八九分相似的周应棠漂亮得像是城堡里的公主。
穿着华丽繁复的礼裙,神情高傲。
她把我背上的周应婉拉下来,护在身后,鼓着腮帮子瞪我,十足戒备。
好凶的女孩子——这是我并不美好的初印象。
一旦开始在意,隔壁家双胞胎的事情就源源不断传入耳中——
是上门女婿的女儿,父亲为了别的女人净身出户了,据说当时闹得很难看,至此周家小姐就有些神经质了,对家里小孩要求严苛。
而本该是姐姐的周应婉从小体弱,存在感薄弱。
幸好妹妹周应棠优秀得令人侧目,不过十岁出头,各种比赛奖状已经拿到手软,人人叹羡。
周应婉对外说是体弱多病,所以避着不见人。
但那事发生之后,我才知道这病是所谓的遗传性精神病。
毫无预兆地发病,歇斯底里地崩溃,不受控制地捏着石块朝自己身上割……
我慌张得眼泪直掉,几乎按不住单薄瘦弱的她。
幸好身上有感应手环,周应棠很快带着人赶来,紧搂住失去理智的姐姐熟稔地安抚。
她的肩膀被咬出血来,疼得红了眼眶,却依旧扬着安抚温柔的笑。
只是那弄乱的华丽衣裳下,除了渗血的齿痕,还有数道被藤条抽出的淤青,新旧交加……
那一瞬间,我心里泛起陌生但真切的疼来。
从此,再难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
而当我专注地看着周应棠的时候,周应婉也注视着强闯入她世界的我。
命运弄人,悲剧从此酝酿。
5、
再睁眼时,吕蕊守在病床边,捏着诊断单,眼眶通红。
「……还三个月,现在哭丧早了点。」我有心打趣,但嗓子跟被刀子剌过一样艰涩。
这下吕蕊哭得更厉害了。
抽抽噎噎地递温水来。
我有些无奈。
就是因为不想被同情,我才没告诉她自己患癌快死的事情,只说假结婚出国后,她想去哪里做什么都可以,只注意着别遇到周应棠圈子里的人说漏嘴就行。
这次是临上飞机接到电话,慌乱之下没多解释就赶来,才让吕蕊跟到医院。
「三个月……」我喃喃,「有点久了。」
「什么?」吕蕊没懂。
我抬手点在自己眼睛,「人活着的时候是不能捐赠眼角膜的。」
「若是让她等,就太久了。」
吕蕊接过水杯的手猛地抖一下,「你别做傻事!」
她牙咬了又咬,「我知道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但都说周小姐她……」
……不喜欢你。
周应棠对我的厌恶已经是人尽皆知。
我苦笑一声,听着吕蕊劝我治疗,或者在最后的时光为自己活下去,眼神飘远,轻声开口,「是我欠她的。」
对于周应棠,不止是爱情。
更是我欠她的。
也是我答应周应婉的。
6、
周应婉十七岁那年,周母就在给她议亲。
选择的唯一标准就是能否帮周氏在商业版图上更上一层。
可她性子软,又带着病,嫁到别家去不知道会受多少委屈。
所以周应棠求上了我。
我理智和感性在拉扯,声音都在抖,「棠棠,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
「谢礼!」她猛地提高声音,瞪圆了眼睛。
斩断了我们所有的可能性。
再后来,我和周应婉公开,订婚,等到了年纪就登记结婚,然后履行承诺照顾她一辈子。
本该是这样的。
可友情与爱情的界限分明得近乎残酷。
周应婉觉察到了什么,越喜欢发呆,也总问我是不是真的喜欢她。
我牵着她的手,笑着说喜欢。
我真的以为自己放下周应棠了。
直到她订婚那晚,看着在鲜花和灯光簇拥下,含着吟吟浅笑走向新郎的她,没忍住多灌了几杯烈酒。
那一刻,周应婉又问我那个问题。
我醉意上涌,等反应过来张嘴要答的时候,她就已经弯起眉眼,像是卸下了某些负担那样轻松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答案了。」
「棠棠也喜欢你,我知道的。」
「你们两情相悦。」
「真好。」
我莫名有些慌,刚要张嘴反驳,就听周应婉声音温柔,「我没关系的。」
「从前喜欢你,肯定是只是因为我的生活中只有你。」
「现在我已经会自己出门散步了……」
她重复道,「所以没关系的。」
一改从前怯懦柔软的模样,周应婉强硬地跟母亲要求解除姐妹俩的婚约,被暴怒的周母拿着鞭子抽,落了满身的伤。
末了还搂着哭泣的周应棠,笑着亲吻她的额头,「我是姐姐啊,也该我保护棠棠了。」
我向周应棠告白那天,她站在人群中,笑着看周应棠被我的告白逼得羞红无措的情态,等瞧见周应棠终于绷着熟透的脸轻轻点头时,她笑着落下泪来。
她认真叮嘱我,「我把最爱的妹妹交给你了,可别让她伤心。」
我郑重点头。
三人情感纠葛的迷宫终于有了解,所有的一切似乎也都在变好。
然而一个月后,周应婉溺水而亡的噩耗传来。
开始以为是意外。
因为周应婉最近喜欢上了旅游,经常一个人天南海北地玩,寄回来的明信片里总是笑得灿烂。
可有人恰巧瞧见——
那女孩儿在海边站了很久很久,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海浪里。
不是意外,也不是犯病。
她是被谋杀的。
凶手是她最爱的两人。
她最爱的两个人有了彼此,夺走了她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理由,所以她选择了离开。
周应棠恨自己,也恨我。
她该恨的。
我没有遵守同她的承诺,保护好她姐姐。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遵守同周应婉的承诺,保护好她最爱的妹妹。
保护好我爱的女孩子。
7、
医生说,视网膜移植手术成功率高,但也不是没有失败的可能。
我又找到了能多在周应棠身边停留一段时间的理由——得确保她坚强到暂时失明也能振作起来好好生活后,才能放心离开。
周应棠并不想见我。
一听到我声音,总是竖起浑身尖刺,刺得我鲜血淋漓。
但是没关系。
比起我没来时,缩在病床里不言不语,像是苍白人偶般的她,这样的周应棠更有活力。
认识这么多年,我太知道她逞强的性子。
不吃饭,就上手喂,她不喜欢我靠近,又避不开,只得自己黑着脸扒饭。
不出门,就强行扯着她出门,从深夜到白天,从没人的走廊到人来人往的花园,让她一点点习惯拄着拐杖,习惯别人的议论。
至于公司需要她决策的事务,我也仔细念给她听。
她红了眼眶和鼻头,嘴唇也在颤抖,露出少有的慌乱和崩溃,「有什么意义?我已经瞎了!可能这辈子都治不好了!你还能给我念一辈子吗?!」
我跪在她身前,嘴唇开合,无声开口——
「棠棠,我也想给你念一辈子,可惜不能了。」
「要是我的眼睛能陪着你一辈子就好。」
她没听到回答,抽回被我握住的手,沉默一瞬后问,「谢礼,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我答,「快了。」
8、
这天进门时,瞧见周应棠病房多了个人。
他坐在病床上,怀里周应棠睡得熟。
她眉头是舒展的,连这些天失眠落下的黑眼圈都似乎浅了些。
男人瞧见我,不便起身,于是朝我歉意笑笑,算是打过招呼。
温润俊朗,如松风明月。
这人我认识。
楚允。
周应棠的心上人,是大学社团的学长,毕业后一直在国外读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