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应棠出了车祸,毁了容,还伤了眼。
圈里人都嘲讽我这个舔狗终于有了机会。
可她还是恨我,挽着心上人的手臂,指着鼻子骂我贱,喊我滚。
我捏着肺癌诊断单,摸了摸眼睛,心想——
幸好还没急着去死,眼角膜还能用。
1、
刚进病房,水杯就砸到了额头。
粘稠的血往下淌。
我沉默着,掏出纸巾简单擦了擦。
视线却一直看着病床上的人。
周应棠瘦了很多,病号服松垮挂在骨架上,手脚上都还有擦伤,头发披散着,遮了右边小半张脸,眼神涣散无光。
看不见了。
「……谢礼?」
她轻易认出了我。
也是,能心甘情愿站着让她砸的,除了我也没别人了。
我轻嗯一声,走上前支起病床上的小桌,摆好护工送来的营养粥,将勺子递到周应棠手边,「小心烫。」
她嘴唇干裂得厉害,声音很哑,语气却冷漠而讥诮,「不是跟女朋友出国了吗?」
「等你好了再走。」我见她没动,舀了喂她。
她没张嘴,仰头朝我笑,露出散发下大片凹凸狰狞的疤痕,「不会是还喜欢我吧?」
我没吭声,心里却答。
喜欢啊。
周应棠拉着我的袖口,让我俯身。
湿热呼吸铺洒在我鼻尖。
太久没和她靠这么近,我心跳不争气地快了,可瞧见那疤痕,心又揪着疼起来。
唇瓣越来越近……
吻上的前一瞬,脸上却蓦地传来火辣,头也偏向一边。
啪——
周应棠扇我的动作幅度太大,动作带翻桌子,打翻了粥。
屋内狼藉一片。
我沉默一瞬,将黏腻的被单掀开,俯身将面无表情的周应棠抱起,放到一旁的沙发上,叮嘱她,「别乱动,地上有碎瓷片。」
刚要直起身收拾屋子,就被周应棠扯住领口。
她受了伤,骨子里仍旧高傲,话里朝我捅的刀子也更深更疼。
「谢礼,我都又丑又残了,还这样缠着我不放,是不是太贱了?」
我扯了扯嘴角,「我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2、
我犯贱不是一天两天。
而是十八岁到二十八岁。
十年。
圈子里都拿我当笑话看。
笑我好歹也是谢家小少爷,就算周应棠再漂亮再优秀,也不至于十几年来为她痴迷到甘心把尊严踩到泥地里的程度。
除了工作,其余时间都围着周应棠转。
逛街,跟着。
生病,守着。
就连她睡男人,让我去买套,也在一众戏谑嘲讽的视线中沉默去了。
两千万的珠宝,说送就送。
公司几个点的利润,说让就让。
这次周应棠遭遇意外,情绪失控,谁靠近都会被砸出来,他们也都笃定只有我会死皮赖脸照顾她。
——即使我对外宣称正在和女友准备出国定居。
对了,这女友,严格来说也是周应棠安排给我的。
那晚,她懒散倚在男模身上,艳红的唇衔着浅笑,顺手塞了个女孩到我怀里,葱白如玉的手指递了杯烈酒过来。
「谢礼,房间给你准备好了,识相点,别扫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