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和他的青梅同时中毒时日无多,他派人修葺陵墓,想与他的青梅合葬。
我又气又难堪,找他质问:“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要与她合葬,让别人怎么看我?”
他只是沉默,艰难地拖着病体整日催促工人修快些。
我气的派人砸了陵墓,他看着满地的废墟红了眼眶。
“棠儿,我们活着不能在一起,却不想死后同眠也被人百般阻难。”
一瞬间悲哀蔓延心脏,我闭了闭眼艰难挤出话音:“贺铭,我们和离吧!”
他一瞬间亮了眼眸,连病气也少了几分。
“好!”
我看着他毫不犹豫转身回府,心酸的喘不过气。
就在前几日,贺铭的青梅梦棠误食草药身中剧毒找上门来。
那是我多年来第一次看他慌了神,扶着虚弱的梦棠手足无措。
在大夫诊断出毒素已入肺腑,只能慢慢等死时,贺铭更是惨白了脸色。
他在房中枯坐了一晚,全然不考虑我和孩子,果断的吃下毒药,死后要和梦棠葬在一起。
我哭过闹过,无数次的阻止,可依然动摇不了他的决定。
想到这些,我好半响才调整好情绪,慢慢走回府上。
刚走进门,儿女们便急匆匆的赶过来,满脸焦急。
“娘,爹说你们和离了,这是怎么回事?”
“爹把行李都收拾好了,说是再也不回来了,我们家是要散了吗?”
我抬头看向卧室,贺铭脸上带着笑,他轻快的叠着衣服,连下人帮忙也拒绝了。
我给他买的那些玉佩发簪他通通放在一旁。
我苦涩一笑,他是想彻底与我划分开来,一件与我有关的东西都不想带走。
女儿见我无动于衷,沉不住气想进去劝贺铭。
我轻轻摇了摇头:“算了,他已经决定要离开,就算今日拦住了他,心也不在这儿了。”
女儿点点头,拉着儿子果断离开。
我心底微微诧异,女儿性子一向很倔,怎么突然懂事起来了?
咳嗽声传来,我来不及深思急忙走了进去。
虽说贺铭心狠,可我还是忍不住的担忧:“没事吧,我去宫里请太医。”
他躲开我的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温声开口。
“不用,反正也活不长了,不必劳烦太医了。”
心里泛起酸意,明知道他心不在我身上,可还是忍不住为他的病情难受。
“天气转凉了,这几件狐狸毛的衣服最为保暖,都带上吧!”
他摇了摇头:“你不用操心,棠儿手巧,已经为我置办了好些衣物。”
“更何况我们都和离了,再拿你的东西,我怕棠儿胡乱猜忌,我不想她难受。”
我一瞬间愣住了,心里细细密密的疼。
刚成亲时,我满怀期待的为他绣了新衣,缝制了新鞋,一做好就迫不及待地送去。
他却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道:“多谢,不过以后别做了,你身份尊贵以后这些就让秀娘去做就行。”
我当时还暗暗窃喜,贺铭是怕我累着了。
就连后来我从没见过他穿这身衣物,还在强行安慰自己他是太珍惜了,所以不舍得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