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赵本善老胡的现代都市小说《奉天武工队,从炸鬼子神社开始赵本善老胡小说》,由网络作家“北风偏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随着伤兵涌进医院,原本空荡的医院瞬间就不够用了。病房全都被重伤兵塞满了,走廊上也站满了轻伤兵。“八嘎压路,赶快给我安排一个床位!”一头鬼子伤兵拽住护士的胳膊,大声叫嚷着要床位。可哪里还有床位了?“先等一下,已经在安排床位了,等一下就有了!”面对护士的解释,鬼子伤兵却丝毫不买账。嘴上骂骂咧咧的,拽着护士的胳膊不撒手。哪怕这个护士,也是个鬼子。“我为帝国流过血,我为帝国卖过命,我是帝国陆军的上等士兵,你居然敢不给我床位?八嘎压路......”拉扯着,鬼子伤兵就要动手打护士!虽说宪兵队的鬼子伤兵进了医院,但还没有达到赵本善想要的效果。就在鬼子伤兵和护士拉扯的时候,赵本善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住手!”随即大呵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这个...
《奉天武工队,从炸鬼子神社开始赵本善老胡小说》精彩片段
随着伤兵涌进医院,原本空荡的医院瞬间就不够用了。
病房全都被重伤兵塞满了,走廊上也站满了轻伤兵。
“八嘎压路,赶快给我安排一个床位!”
一头鬼子伤兵拽住护士的胳膊,大声叫嚷着要床位。
可哪里还有床位了?
“先等一下,已经在安排床位了,等一下就有了!”
面对护士的解释,鬼子伤兵却丝毫不买账。嘴上骂骂咧咧的,拽着护士的胳膊不撒手。
哪怕这个护士,也是个鬼子。
“我为帝国流过血,我为帝国卖过命,我是帝国陆军的上等士兵,你居然敢不给我床位?
八嘎压路......”
拉扯着,鬼子伤兵就要动手打护士!
虽说宪兵队的鬼子伤兵进了医院,但还没有达到赵本善想要的效果。
就在鬼子伤兵和护士拉扯的时候,赵本善脑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住手!”
随即大呵了一声,快步走了过去。
这个名叫中森菜子的鬼子护士,在见到赵本善赶来后,怯懦懦的想往赵本善身后躲。
“赵医生。”
可赵本善却没给她这个机会,向旁侧闪了一步,把位置让了出来。
“中森护士,伤兵怎么还在走廊?你难道不知道这种环境下,伤兵很容易二次感染吗?”
此话一出,中森菜子愣愣的站在原地。
她本以为赵本善是来帮她的,却不想一开口就是训斥。
仿佛,所有的责任全都在她一般。
“普通病房没有位置了,就不能想想办法,先安排伤兵到其他地方?”
“赵......赵医生,啊......呃?”
赵本善都已经提醒到这一步了,可中森菜子还是瞪着一双冒傻气的眼睛,傻傻的看着赵本善。
倒是那头鬼子伤兵,听明白了赵本善的话。用他那燎过猪毛的爪子,拍了拍赵本善的肩膀。
“吆西,你滴良心大大滴好!”
十多头鬼子伤兵,和二十多头鬼子宪兵,聚集成了一条人龙,浩浩荡荡的走上了去往二楼的楼梯。
赵本善注视着一切,直到最后一头鬼子的身影消失,讪讪一笑。
随即转头看向护士中森菜子。
“刚经过一场大爆炸,情绪难免容易激动,千万不要刺激他们。”
说着,会心一笑。
“好了,找个病房去忙吧!记住,尽量别在伤兵面前晃。”
打发走了中森菜子,赵本善看到了东风。在和东风对视了一眼后,便转身进了手术室。
从这一刻开始,赵本善要一直呆在手术室里,医院这片战场是东风的了。
............
医院二楼,特护病房前。
看守特护病房的特务们,没精打采的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任由眼皮打架。
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小特务,盯梢、看守、追人、查人......但凡是苦差事,就全是他们的活。
从蹲守革命军的据点开始,他们就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了。
本以为抓了革命军就能休息了,不想昨天半夜,又被紧急派往了医院。
“诶,醒醒。”
“没睡。”
被拍醒的特务,慌乱的回了一句。
“怎么?有情况?”
“没有,就是问问你还有烟没?太困了,抽根烟顶一顶。”
“早就没了!送饭的内俩孙子也不说带两包烟来。”
“行了,别牢骚了。队长说了,三点就来人换咱们。”
说完,打了个哈欠。眼皮,也随着耷拉了下来。
脑袋向后一仰,靠在了墙上。
“还是刘二柯那小子命好,咱爷们儿在这儿受罪,人家躺床上就能立功!”
“得了吧!昨天晚上要不是动刑的兄弟多看他一眼,刘二柯这小子就被打死了!”
“真的假的?自己人打自己人还打的这么真?”
“处长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弄过假的?”
说着,双手往脑后一叠。
“反正我是不指望立功了,当好这个小警察就挺好的!”
就在这两个特务,靠着聊闲天提精神的时候,受到赵本善指引的鬼子伤兵们浩浩荡荡的上了二楼。
“二楼根本就没有人,他们居然不带我们来,真是太可恶了。”
“那些人良心大大的坏了,等我伤好了,一定要他们好看。”
鬼子伤兵们刚上到二楼,就像蝗虫过境一般,是见了病房就进,见了病床就躺。
“嘿,这边还有病房。”
一头鬼子宪兵看到走廊上,特护病房的指引牌,立刻招呼鬼子伤兵过去。
而他们闹出的动静,立刻引起了特务们的注意。
“走,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两个特务刚从长椅上起身,发现一大群鬼子朝特护病房的方向走来,神色顿时一紧。
赶忙上前阻拦鬼子伤兵。
“诶,我们是警察厅特务处的,你们是哪里的?”
鬼子伤兵可不管这些人是不是特务,见有人阻拦,抡圆了就是一巴掌。
“八嘎压路,滚开!
里面的病房,宪兵队征用的干活,你们几个,滚蛋的干活。”
里面的特护病房是冯褚南布置的,抓捕革命军的套子,特务们又怎么敢放这些鬼子伤兵进去。
只得在走廊里叠起一道人墙,堵着鬼子伤兵,不让他们往里进。
“队长,快叫队长!”
“队长快来啊,我们顶不住了。”
走廊里只有八个特务,他们又怎么能挡得住三十多头鬼子宪兵的冲击?
人墙是一退再退、退了又退。
走廊里的骚动,很快惊出了埋伏在病房里的特务队长。
特务队长见到如此情况,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你们把人给我拦住了,一定给我拦住了,我这就去给处长打电话。”
只得安排特务们拦住鬼子伤兵,自己去给冯褚南打电话,请示行动。
......
鬼子伤兵是有恃无恐的,仗着特务们不敢还手,仗着自己是伤兵,对着特务们就是拳打脚踢。
特务们却不敢还手,只得默默忍受。
就在鬼子伤兵和特务们的人墙后面,一身棕色西服的东风带着三个人,默默看着双方的争斗。
“狗咬狗,真热闹。”
东风看了三人一眼,嘴角带笑。
“红中都已经帮咱们把鬼子和特务都聚在一起了,那咱们几个,帮他们再添把火?”
一万站了出来,向东风提议道:
“我觉得添把火,没有添桶汤水有意思!”
“嗯?”
东风闻言兴致勃勃。
“什么意思?”
两个男人间的互诉衷肠,并不需要太多理由。
往往就是一起喝酒的时候,一起抽烟的时候,吐一吐生活上的苦水,再彼此宽慰几句也就够了。
刘博宁也是如此。
就在两支烟的时间里,赵本善便弄清楚了他和田秉文之间的事。
......
原来是刘博宁家里钱的缺口太大了,来找田秉文借钱应急。
但田秉文说他没有钱,给刘博宁指了条明路,让他偷拿几片药去黑市卖了换钱。
就在刘博宁偷药的时候,却被田秉文和武藤院长抓了个正着。
......
“老刘啊!就凭你的医术,不过是偷两片药的事,武藤院长怎么也不至于赶你走吧?”
刘博宁也是后知后觉。
“被抓后我就没和武藤院长说上话,一直都是田秉文在传话。
他还说,如果我不赶快走的话,就把我送宪兵队去!你说,我要是被送去宪兵队了,我那一大家子人可怎么活啊!
我真是够倒霉的了,昨天晚上我家玻璃还被人给砸了!你说,倒霉事儿咋就都赶一块儿了?”
说到伤心处,刘博宁又是抓着赵本善的手,又说了好一通感谢的话。
“本善,啥也不说了,都记在心里了。”
这明显是田秉文在欺负老实人,做了个套让刘博宁往里钻。
而这背后,显然有更大的事。
只怕刘博宁前脚刚离开医院,后脚便有可能把命给丢了。
“嘿呀......”
赵本善懊悔的敲了自己脑袋一下,摆出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我要是早知道是这么回事,我真不应该求情让你留下来。”
此言一出,刘博宁是一脸懵的看着赵本善。
对他来说,只要能留下来,只要能保住他一家子人的饭碗,就是好事。
怎么在赵本善口中,却成了一副坏事将要临头的样子?
“本善,你和我说说,到底为啥?”
赵本善将手里的烟头按在墙上往下一划,在墙上留下一条黑色竖线。
然后又抽出一支烟来,点燃后,深吸了一口。
“老刘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武藤院长压根就没想赶你走......”
随着赵本善的话出口,刘博宁夹着烟的手,悬在了半空。
怪不得田秉文不让他见武藤院长,怪不得一直都是田秉文在传话,怪不得田秉文如此着急让他离开。
这一刻,他想明白了。
或者说,是赵本善让他想明白了。
“田秉文,我......”
骂田秉文最难听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刘博宁咽了回去。
想明白了又能怎样呢?
田秉文是外科主任,又被武藤院长看重,还娶了个鬼子媳妇。
而自己只不过是他手下的一名医生,没有丝毫背景不说,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
自己的去留,一大家子人的饭碗,全都被田秉文拿捏在手里,自己又凭什么和他斗呢?
或许,真就如赵本善说的,不应该继续留在医院了。
夹着的烟,快要烧到手指了。
刘博宁往后碾了一下烟屁股,将拿烟的姿势,从食指和中指夹着,换成了拇指和食指捏着。
砸吧了一下嘴唇,嘬着烟屁股猛吸了一口。
“算了,这就是命啊......”
声音如落下的烟头般,行将就木。
赵本善只听得‘啪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不过老刘,今天倒是个好机会!”
刘博宁只抬头瞧了赵本善一眼,头便又垂了下去,摇了摇。
“本善,算了。”
像是已经绝望了,不敢反抗了。
“我斗不过田秉文的。”
赵本善伸手扶住刘博宁的胳膊。
“老刘,你的医术也不差。
一会儿宪兵队的伤兵就到了,你要是能救几个重伤兵的话,田秉文还能赶得走你吗?”
赵本善这是在给刘博宁现身说法。
奉天沦陷后,赵本善就是靠着手里的手术刀,一个鬼子、一个鬼子的截肢,才成为外科第一刀的。
刘博宁也可以凭着,一会儿送来的伤兵,赚足留下来的资本。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听赵本善这么一说,刘博宁是恍然大悟。他可是看着赵本善,一步一步成为外科第一刀的。
如今同样的机会摆在面前,怎么能不叫刘博宁激动的呢?
“那等下伤兵来的时候,你多分我几个重伤的。”
这本就是赵本善想要的,也就顺势应了刘博宁的请求。
“行,这个没问题。”
也就在这时,宪兵队送伤兵的卡车就进了医院了。
“好了不说了,伤兵来了。”
赵本善将手里的烟头,又一次按在了墙上。就着先前划的那条黑色竖线,横着又来了一下。
这一横一竖,就是赵本善留下的指引行动的标记。
......…
宪兵队运伤兵的卡车,是一辆接着一辆的往医院里进。
只五六分钟的工夫,医院前的院子便被运送伤兵的卡车停满了。
车多,人更多。
要知道伤兵是不可能自己来医院,往往一个伤兵到了医院,至少就要两个鬼子宪兵陪着。
说是来两百多个伤兵,可眼下,至少来了六七百个。
受伤的,陪同的......
轻伤的,重伤的......
烧伤的,炸伤的......
鬼子的伤兵来了,也顺带着也将那股子烤肉的味道也带来了。
“快快快,重伤的进去往左走,找护士领号码,准备手术。
轻伤的进去往右走,有其他医生。”
刘博宁很积极,主动上去挑选鬼子的重伤兵,赵本善也随着忙碌了起来。
呼啦啦的,大批伤兵涌进了医院。
......
医院对面的浪速通路广场正中,有座纪念碑,纪念碑下面斜靠着一个身穿棕色西装的男人。
男人在看到鬼子伤兵涌进医院后,将手里的香烟扔在地上,用皮鞋狠狠碾灭。
这个男人,正是东风。
“咱们行动的时候到了!”
东风小队抢完正隆银行后,二万在内的七人,带着钱袋子去火车站和商业区制造混乱了。
而东风,则带着剩下的五人,一直等在医院前的广场上。等到鬼子伤兵全都进了医院,再大摇大摆的进去。
赵本善留在墙上的行动指引,也正是留给他看的。
......
医院的另一边,医院和医科大学中间的那道小门前,有名壮汉,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扶着锁头正在开锁。
这名壮汉,正是北风。
北风身后,还跟着十六个一脸认真的汉子。这十六个汉子手里,每人拎着一个铁皮桶,桶里装满了煤油。
整一十七人,正是北风小队。
“咔哒......”
随着锁头被打开,北风小队的十七人一个接一个的进了医院。
夜色越来越深,奔走在奉天街头,去唤醒行动队队员的赵本善,整个人像是融进了墨里。
警察厅特务处,却是灯火通明。
冯褚南坐在他办公室里的那张小牛皮的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酒,凝望着窗外如墨的夜色。
“咚咚咚......”
“进。”
警员刘二柯,推着西餐上菜用的手推车,拘谨的走进冯褚南的办公室。
“处长,假金条全都做好了,请您查验。”
冯褚南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将目光移到了刘二柯脸上。
“叫什么名字?”
“啊?”
刘二柯神色一愣,反应过来后连忙立正,开口回答。
“回处长,属下刘二柯。”
“到特务处多长时间了。”
“回处长,十天了。”
“十天,正好。”
冯褚南随即起身,走到刘二柯身前。先是上下打量一番,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捏了捏他的胳膊。
“身子骨不错,倒是个队长的好苗子。”
“属下惶恐,不敢妄想。”
冯褚南浅尝了一口杯中的酒,缓缓开口。
“不是妄想,犬养太君交代下来一个要紧的任务,我认为你最合适。
只要你完成这个任务,就可以升任行动队的队长,二十二岁的行动队长,前途不可限量啊!
就看你愿不愿意了,如果不愿意,我可以让其他人来。”
人的心念一起,百念便生。冯褚南话里话外的暗示,说的刘二柯心里直痒。
“属下愿意。”
“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冯褚南勉励似的,在刘二柯肩膀上又拍了两下。
“去执行这个任务,需要你先受点委屈,还愿意吗?”
升职的机会就在眼前,刘二柯也就顾不得其他了,用力的点了点头。
“属下愿意。”
......
阴冷潮湿的特务处审讯室,燃着的一盆怎么烧也烧不旺的炭火。
几个特务正在清洗沾血的刑具,旁边躺着一个出气多进气少的男人。
冯褚南带着刘二柯进到审讯室,环视一眼后,一声轻咳。
“咳......”
声音一起,那几个特务立刻停下手上的动作,恭敬的看向冯褚南。
“处长。”
感觉到冯褚南的到来,地上的男人转动脑袋,怨毒的盯着冯褚南。
“怎么还没收拾利索。”
冯褚南似乎感觉到了男人的目光,径直走到男人身前,厚牛皮底的靴子朝着男人脑袋就是一脚。
巨大的力道,生让男人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
这下,男人的进气更少了。
“以后先处理尸体,再清理刑具。”
嘱咐完那几个特务,冯褚南笑呵呵的看向刘二柯。
“他是来给革命军送金条的,你的任务就是接替他和革命军的人接头。等下,兄弟们会先给你上刑,然后送你去满洲第一医院。
你只需要对每一个和你接触的人说一句,万里长城万里长。
要是有人回你,齐心协力保家乡,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冯褚南说话的时候,刘二柯一直盯着地上的男人看。苦苦挣扎了好一会儿,还是没顶住冯褚南给画的大饼。
在冯褚南话音落下的同时,刘二柯一咬牙,一跺脚,脱下外套往地上一甩,快步走到刑具前坐下。
双手紧抓椅子扶手,咬着牙道:
“给兄弟我卖把子力气!”
......
审讯室里撕心裂肺的喊叫,已经和冯褚南没有关系了。
此刻的冯褚南像是个猎人,下好套子之后,静待猎物上门。
他坚信,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革命军一定会有动作。只要革命军有了动作,这个套子就一定会有收获。
不过只这一重套子,还不能让冯褚南觉得稳妥。
出了审讯室后,冯褚南回了趟自己的办公室,带上刚做好的假金条,去往了警察厅厅长的办公室。
“犬养厅长。”
警察厅的厅长名叫犬养种野,干瘦的没有半两多余的肉,警察厅厅长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像是挂在了衣服架子上,空荡荡的。
“事情安排好了?”
“找了个新进特务处的,脸生,革命军的人应该没见过他。等下,我会派人把他送去满洲第一医院。”
“为什么是满洲第一医院?”
犬养种野在椅子上坐正了身子,有些好奇冯褚南的安排。
“上个月,宪兵队的西岛小队长,吉野洋行的吉野经理;上上个月,上等兵久保,下士大井;三个月前......
还有半年前,报社的竹田社长......”
冯褚南接连说出十七、八桩鬼子被杀案件,平均每个月都有两三桩。
而时间最早的,甚至追溯到了一年半之前。
“他们都有个相同的死法,就是一刀左胸刺心,一刀右胸刺肺,一刀割喉。
这三刀,哪一刀都足以毙命。
可是,革命军行动队的这个‘三刀杀手’一但出手,就必定要刺满三刀,一刀都没少过。
如此干净精准的刀法,我一直怀疑这个‘三刀杀手’是个医生。”
冯褚南说着,双手撑在了犬养种野面前的桌子上,一脸认真的继续说道:
“我们这次端了革命军的一个窝点,又抓了他们的接头人,革命军无论如何都要有所行动的。
机会难得,所以我想用这个假接头人测试一下满洲第一医院的医生。”
一举两得,一个假接头人,不仅可以让革命有所行动,还可以测试一下医院的医生。
犬养种野对冯褚南的安排很满意。
“嗯,你办事我放心,那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了。”
扶了扶滑下鼻梁的眼镜,目光越过冯褚南,看到他带来的金条。
“冯处长,这是?”
冯褚南将金条推到了犬养种野面前。
“起初,我只是不明白那人为什么不远万里,也要从关里送五根金条来奉天。
我便让人把金条融了,看看里有没有夹带要紧的东西。最后发现,那只是五根普通的金条。
如此想来,革命军已经被逼的没有活路了,才会如此。
我便想着做些假金条,引诱革命军动手,从而一网打尽。”
“连环套!”
犬养种野眼前一亮,不由得开口称赞起了冯褚南。
冯褚南在一旁解释道:
“我找的是奉天最好的金店,最好的师傅。里面是灌了铅的,不打开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犬养种野满意的点了点头。
“假接头人,假金条,相信有了你这两个连环套,革命军是无论如何都逃脱不掉的。
等到你将革命军一网打尽了,我会亲自带你去见那一位的。”
见自己的计划得到了犬养种野的赞同,冯褚南顺势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满洲第一医院那边,我打算营造一种松散的假象,引诱革命军的人出手。
所以希望犬养厅长能从宪兵司令部调集一些人,在医院周围埋伏。”
犬养种野闻言,再次扶了扶眼镜,心中权衡一番利弊,当即同意下来。
“好,我来联系宪兵队调集人手,两个小队够不够?”
“多多益善。”
犬养种野眉头微蹙,心底盘算一番后说道:
“那就五个小队。这已经是宪兵队五分之一的人手了,再多就不是我能办到的了。”
冯褚南又继续说道:
“多谢厅长支持,当然还有满洲第一医院那边......”
犬养种野微微一笑。
“我自然会打招呼,让他们配合的。”
从特护病房离开的赵本善,没有回外科办公室,而是去到了医院的天台。
天台上的视野很好,足可以看到两三条街外的情况。
赵本善迎着风点上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抬眼望向西北方向,三条街外的一个类似寺庙的建筑。
那是个鬼子庙,叫奉天神厕。
是用来供奉死了的鬼子的。每年到了特定的日子,奉天神厕都会举办个仪式,祭拜里面的死鬼。
听说在鬼子国还有个更大的,叫靖国神厕,就连鬼子天皇去了,也要磕头。
在赵本善设计的‘救国金’行动中,有两大阻碍,一个是警察厅特务处的黑狗子,另一个则是宪兵队的鬼子宪兵。
如果给出一个,能让所有鬼子宪兵聚集到一个地方的理由,那么奉天神厕被炸,绝对是最好的。
也是鬼子宪兵不得不去的理由。
低头看了眼手表,发现时间已经到了十一点五十分了,距离‘救国金’行动开始,只剩十分钟了。
随即再次抬头,凝望着西北方向的奉天神厕,口中轻喃。
“西风,第一步就看你的了!”
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
......
中午十二点一到,两辆黑色轿车准时停在了奉天神厕前。一前一后,将通往奉天神厕的那段台阶,堵了个严实。
车门打开,齐刷刷下来十个人。
十人虽年龄不同,衣着各异。可腰间都鼓鼓囊囊的,显然是揣了东西的。脸上又都是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迸射坚毅目光的眼睛。
当中一人双手掐腰,抬头望着写有奉天神厕的牌匾感叹道:
“奉天神厕,嘿!老子早就看这个奉天神厕不顺眼了,西风,咱们动手吧!”
说完,一脚将写着‘支那人禁止入内’的牌子踹翻。
“八筒,就你话多。”
西风是十人中年纪最长的,呵斥了八筒一句后,转头对另一人道:
“十万,你留下给这两辆车里设置炸药,定时八分钟。等奉天神厕炸了,再开始计时。”
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再重复一遍,炸神厕之前,谁都不能动枪!”
说完,手指朝奉天神厕一指。
“时间有限,咱们速战速决!”
随后一马当先,顺着台阶向上冲去,虽是十人中年纪最长的,可速度却丝毫不落下风。
除了留下设置炸药的十万,余下的八人紧跟着西风冲向奉天神厕。
这十人,正是赵本善第二行动队中的西风小队。
赵本善之所以选择在十二点对奉天神厕动手,那是因为十二点是鬼子宪兵队放饭的时间。
整个满铁区巡逻的鬼子宪兵,都会提前回宪兵队吃饭。
也就是说,西风小队行动的时候,鬼子宪兵就在一里地外的宪兵队食堂吃饭。
但凡炸奉天神厕之前,动枪惊了鬼子宪兵,不仅西风小队自身难保,还会牵连到整个救国金行动。
......
奉天神厕除了举办仪式的日子,平时没多少鬼子来,只有些许鬼子和尚负责日常的清理打扫。
今天也不例外。
等到九人冲进去的时候,奉天神厕里只有些鬼子和尚,和三三两两的穿着和服的鬼子。
“八嘎压路,你们,什么地干活?”
一头鬼子和尚,最先发现冲进来的九人,侍奉佛祖的慈悲样貌瞬间全无,张口便骂。
“八你奶奶个腿的压路!”
八筒丝毫不客气,从怀里掏出把斧子,抡圆了朝着鬼子和尚的脑袋便劈。
一斧头下去,那鬼子和尚的脑袋,就像夏天熟透了的西瓜,‘噗’的一下被开了瓢。
八筒见了,咧嘴一笑。
“嘿,还保熟!”
“八筒,你带三个人留下清理鬼子,剩下的人跟我进去炸神厕!”
西风眼里只有鬼子的奉天神厕,看都没看八筒一眼。只留下这么两句话,便继续往前冲去。
“你就放心好了,我保证手起斧落,一个不留!”
八筒是拍着胸脯保证,却没看到‘西风’手里已经拿上了一口钢剑。
一走一过间,剑影翻上下飞,两头鬼子的脖子便被开了口。不等尸体倒下,西风已经不见了踪影。
八筒看着还没来得及倒下的鬼子尸体,悻悻的缩了缩脖子。
“到底是练武的。”
感叹完,转身看向留下的其余三人,高高举起斧子。
“哥几个,杀鬼子喽!”
包括八筒在内的四人,虽然不像西风是练武的出身,可杀起鬼子来倒也没差多少。
一时间,奉天神厕外面的这些鬼子,是一个接一个的去见阎王。
就是不知道阎王爷收不收小鬼子。
......
另一头,西风最先冲进奉天神厕,却不想刚进到神厕里,迎面便是三道寒光。
西风向旁侧一翻身,堪堪躲过这三道寒光后,定睛一看,发现竟然还有三头鬼子浪人。
“嘿呀!”
西风眉头一挑,手中钢剑指向三头鬼子浪人。
“你们几个去布置炸药,我来对付这三头鬼子,正好道爷今天也想开开荤!”
距离元亨里不远有个东山观,西风正是这东山观的观主,道号清净子,是个如假包换的道人家。
一手八卦剑使的出神入化,听说,还做过督军府的教习,只是不知真假。
但如今,代号西风是真的,要杀这三头鬼子浪人也是真的。
西风率先出手,手中钢剑往鬼子的太刀上一搭,那太刀就像狗儿一样沾到剑上就拿不开。
再一挑,便直接抹了鬼子浪人的脖子。不到半分钟,三头鬼子浪人乖乖狗一样躺在了地上。
“就这两下子,道爷还没热身呢!”
......
不过七八分钟的时间,奉天神厕里已经布置好了炸药。
在外面清理鬼子的八筒四人,也完成了任务,过来汇合。
“外面的鬼子都清理干净了,没动枪。”
西风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瞧了眼时间。
“十二点十三分,等两分钟再炸!”
八筒听了,用力一抹脑袋。
“嘿呀!还等什么等啊,早炸晚炸不都要炸?直接炸了不就得了?”
西风依旧盯着怀表上的时间,只淡淡说了句。
“时间是红中定的。”
一听是红中定的,八筒只‘哦’了一声,便不再催促了。
......
十二点一刻一到,一团火光瞬间席卷了整个奉天神厕。
“轰!”
随着爆炸声响起,奉天神厕是墙倒屋塌,里供奉的他娘的狗屁牌位,他娘的狗屁骨灰坛,全都他娘的在爆炸中飞上了天。
该烧成灰的烧成灰,该碎成末的碎成末。反正在爆炸的火光中,灰也好,末也罢,混在了一起成了泥。
八筒掐着腰,看着奉天神厕在爆炸中成了废墟,是咧嘴一笑。
“这下好了,都混成一块儿了,阎王爷都分不出来谁是谁了,小鬼子磕头都不知道是给谁磕的。”
这次,西风出奇的没数落八筒。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鬼子是只管磕头,不管是不是爹。”
“犬养,你是要害死我吗?”
电话刚被接通,尾田尻九劈头盖脸就是这么一句。
声音大的,收音器根本收不住。
声音大的,险些没把衣架子一般的犬养种野震飞出去。
其实这个时候,犬养种野和冯褚南早已搞清楚了,刚刚那一连串的爆炸,炸的还是奉天神厕。
而且,冯褚南已经猜出了,宪兵队的损失必然不小。
并且就在尾田尻九电话打来的前,刚刚通完气。
在他们二人看来,革命军炸奉天神厕就是为了声东击西。那么在声东击西之后,就是革命军真正的目标了。
二人便由此商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拖住尾田尻九,不能让他把埋伏在满洲第一医院的那五个小队宪兵调走。
至少也要拖到,革命军对医院动手之后。
所以犬养种野接起电话后,并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等到电话那头没了尾田尻九的咆哮,才缓缓开口。
“老同学,你这话是怎么说的,都给我搞糊涂了,我哪里害你了?
今天你要是不说明白,可别怪我把在陆军学校的时候......”
不给犬养种野拖延时间的机会,尾田尻九连忙吼道:
“不要总拿陆军学校那件事威胁我,不就是一起去偷看田中教官和他老婆内个啥吗?
我还能让你用这件事,威胁我一辈子了吗?”
随着尾田尻九将二人之间的小秘密戳破,犬养种野和冯褚南同时意识到,尾田尻九这是真的动怒了。
已经不是用拖延,就能解决的了。
犬养种野将脸一板,换上了一副冷峻严肃的表情。
“那我也不和你啰嗦了,尾田,你到底要怎样?”
犬养种野只以为尾田尻九又变卦了,想从他手中要走更多的功劳。
“哼!”
可随着电话那头,尾田尻九的一声冷哼......
“之前不是还向我保证,革命军下一个目标是满洲第一医院吗?他们现在怎么把正隆银行抢了?”
犬养种野和冯褚南压根不知道,革命军抢正隆银行的事。
可随着尾田尻九的话出口,二人齐齐呆愣在原地。
“正隆银行?”
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尾田尻九的声音从听筒里继续道:
“老同学,你也别怪我不帮你,我现在是自身难保。
医院那五个小队宪兵,距离正隆银行最近,我只能把他们全部调走,去救援正隆银行了。”
尾田尻九刚说调走宪兵的事,冯褚南就急了。
“尾田队长,您千万不要被骗了!”
破获革命军和送金人接头的是他,设计连环套诱捕革命军的人还是他。
如今的情况,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若是尾田尻九将那五个小队宪兵撤走,那他在满洲第一医院布下的连环套可就是不攻自破了。
尾田尻九撤走宪兵,就是要让冯褚南放弃这个抓捕革命军的良机。
可冯褚南又怎么甘心放弃?
“尾田队长,革命军还是在声东击西,他们就是想让您把医院的宪兵调走,您可千万不能上当啊!
您听我说,我早就在银行留下后手了。钱也好,金条也好,怎么被抢的我就能怎么找回来。
最要紧的是医院,是医院啊!”
尽管冯褚南,已经对尾田尻九这头世上最蠢的猪,用上了‘您’字。
还是没有改变尾田尻九的想法。
“狗屁的声东击西,哪里还有那么多西让革命军击的。
你们警察厅的事我不管了,反正,宪兵我已经撤走了!”
“别......”
冯褚南还想再争取一下,可回应他的只剩电话被挂断后的死寂。
冯褚南曾预想过,革命军会在对医院动手前有一次声东击西,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还会有第二次。
接连两次声东击西,生打的他手忙脚乱。
“呵呵......”
随着一阵冷笑,冯褚南仰头倒在沙发上,用拳头不断的捶着胸口。
口中连连骂道:
“蠢啊,真是蠢啊!”
就是不知道,他是在骂自己,还是在骂尾田尻九。
应该是骂尾田尻九更多些。
犬养种野倒是在二人说话的间隙里,想通了很多东西。
奉天神厕被炸也好,正隆银行被抢也好,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倒是冯褚南和说尾田尻九的,在银行留的后手,引起了他的兴趣。
“看来,尾田队长真的遇到麻烦了,眼下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冯处长,现在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冯褚南在沙发上两手一摊,一脸的无力感。
“套子破了,只能赶快补上。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行动队的人代替宪兵,把破了的套子补上。
希望我们还有时间......”
听着冯褚南说的补救办法,犬养种野眉头微皱。
革命军先是炸了奉天神厕,又抢了正隆银行,袭击警察厅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他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全。
“人都去医院了,警察厅可就没多少人了!是不是把行动队的人留下一半,保护警察厅?”
“犬养厅长是担心革命来警察厅吗?大可不必担心。
犬养厅长你想,革命军在奉天能有多少人?抓捕接头人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们抓了一批,杀了一批。”
冯褚南闻言一笑,展开手指给犬养种野一一数了起来。
“炸奉天神厕,抢正隆银行......接连两个大动作,他们要用多少人手,还能剩多少人手?”
数着,朝犬养种野伸出了两个手指。
“据我估计,他们最多还能剩下二十个人。就凭这点儿人手,他们没胆子对警察厅动手的!”
似乎是这一番话让冯褚南重拾起了信心,说到最后又来了句。
“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有胆量对警察厅下手。”
冯褚南说着,将双手垫在了脑袋下面,有种悠哉游哉的感觉。
“再说了,没有特务处的行动队,警察厅还有其他人在,警察厅可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听了冯褚南的话,犬养种野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那医院的事就按你说的办,让行动队的人代替宪兵,把破了的套子补上。”
说着,话风一转。
“就是不知道你刚才说的后手......是什么?”
“还记得那批金条吗?就是我派人做的假金条。
今天一早,我就派人把那批假金条送到了奉天的每一间银行。只要革命军的人抢了金条,我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集结点!”
......
就在冯褚南信心满满的时候,却不知警察厅对面,一直有双眼睛在盯着警察厅的动静。
当那人看到特务处的黑狗子,纷纷驾车离开警察厅的时候,那双眼睛的主人高兴的拍了一把大腿。
“嘿,红中还真是神算,特务处的黑狗子果然都走了!”
这人,正是第二行动队的南风。
就在这时,南风身后走来一人。
“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南风抬头瞧了一眼来人,笑容更甚了。
“红中和我说,有人要和我一起行动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
说着,拉过一张椅子摆在自己身边,并示意来人坐下。
“对了西风,十万内小子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此时来到南风这里的,正是带队炸了奉天神厕的西风。
被提到十万,西风眼见的落寞下来。
“十万,不在了。”
南风拍了拍西风的肩膀,算是安慰,也算是相互鼓励。
刚要开口再宽慰两句,却见西风摆了摆手。
“算了,我已经放下了。咱俩还是准备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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