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仪器的嗡鸣声不断回响,我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身处病房。
在睁开眼的瞬间心里还抱着些许的侥幸,方鹏说不定会像我之前守着他那样陪着我。
但是果然,病房里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
我艰难的呼吸着,氧气罩上凝着白雾,想着在酒吧发生的事。
身体颤抖,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袭来,眼泪瞬时盈满眼眶。
即使是我那么狼狈的从酒吧爬出来,方鹏也没施舍一个眼神给我,只是动作轻柔的帮桑三吹去伤口的灰尘。
我再也没法骗自己说服方鹏的心里还有我。
眼泪从眼角滑进鬓角,我想真的是时候该离开了。
胸口的平安福贴着我的肌肤,几乎迸发出灼烧皮肤的温度。
这是方鹏给我求来的,刚到异国他乡的我并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常常一病就是半个月。
方鹏瞒着我,偷偷坐飞机回国,回到我们的家乡给我求了平安符,带回了家乡的水。
他亲手将平安符系在我的脖子上:“阿稚,这是我对你的爱,只要带着它,你一定不会受伤的。”
方鹏啊方鹏,曾经的誓言只是你的随口一说吗?
那为什么我带着平安符,你也在我身边,却还是眼睁睁的看我受伤呢?
我苦涩的想,露出苦笑。
也许只是因为他想守护的是另一个人罢了。
病房门被人推开,出乎意料,是田母。
“妈妈....”我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被辜负的委屈,死里逃生的后怕......种种情绪在看到妈妈的那一刻铺天盖地的涌了上来。
田母赶忙坐到病床旁:“别怕,妈妈来了。”
“阿..阿姨。”
方鹏推开病房门,没料到田母居然来了,一时间尴尬的不知道该做什么。
田母听到他的声音,迅速收起了脸上的泪意,转身又变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起兴掌权人。
“你为什么没有陪着阿稚?”
田母在商场搏杀,话语里的威压不小,方鹏被吓的磕磕绊绊。
“刚刚....刚刚有些别的事情,阿姨...您去休息吧,我来照顾阿稚。”
田母打量了一下方鹏,眼睛里带着探究:“不用了,我的女儿我自己照顾。”
在妈妈的照料下,我恢复的很快,没多久就能下床走路了。
这个时间妈妈早应该到了,今天却不见踪影。
我有些奇怪,头探到病房外寻找她的身影。
她的身影在楼梯间一晃而过,我有点奇怪,跟了上去。
楼梯间里不只有妈妈,还有方鹏和桑三。
田稚没有贸然进去,站在门外听他们在说什么。
“阿姨,不知道您认不认识我。”
桑三点语气里藏着恨意。
“你妈带你来闹过一次,还是你爸把你们赶走的,好久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田母风轻云淡的接招,探究的目光落在她挽着方鹏的手上。
“小方,和阿姨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
方鹏没有回答,而是别过了脸。
“阿姨,既然我也是田家的一份子,那么起兴的股份相比也有我的一份…”桑三还没说完,就被田母打断:“起兴是我的心血,和你那个父亲没有关系,别打这个主意。”
田母看穿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冷冷丢下一句话就要走,方鹏却向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路。
桑三随机跟上前:阿姨,您也不希望我找人把事情曝光吧,这样起兴的股价恐怕也会有影响啊。”
看到这些,前段时间方母态度的转变也就有了合理解释。
原来方鹏早就知道桑三是田家的私生女,方母觉得都是和起兴联姻,与其选择我,不如选择更好拿捏的桑三。
我的手死死拽在门把手上,被戏耍的愤怒直冲脑门,我一把推开门,站在妈妈面前。
“桑三,有我妈在,就不要恬不知耻的打起兴的主意了。”
方鹏的表情从看到我出现的那一刻变得不自然。
他看了桑三一眼,还是走到我面前拉住我。
我甩开他的手,厉声道:“别碰我!”
方鹏死皮赖脸的拽着我的手:“阿稚,桑三的事你也知道了,她这么多年也过的不容易,起兴于情于理也都应该有她的一份。”
我简直要被他的冠冕堂皇恶心吐了,“方鹏,你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是吧?
把我当成傻子一样骗,你知道我妈妈身体不好,还特意带着她到我妈面前,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是用真心来对方鹏的,我曾经一度想着和他结婚,我家里的情况也没瞒着他。
可是他居然把小三的女儿带到我妈妈面前,用起兴来威胁她。
要是说桑三的事情我还能忍,那触及到我的妈妈,那我真是一刻也忍不了了。
妈妈站在我身后,拉着我的手,源源不断的传递给我力量。
“方鹏,你和桑三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今天我告诉你,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
我扯下还带着体温的平安符,狠狠的扔在他的脸上。
说完,我忍住眼眶里的眼泪,牵着妈妈离开了这个地方。
“宝宝,不要哭。”
回到病房,妈妈温柔的抱着我。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消失在衣服里,我把头埋在妈妈的怀里。
“我想去南极散散心。”
昏迷的时候,前往南极的审批通过信息已经发到我的手机上了。
“去吧,妈妈等你回国。”
今天是a市难得的好天气,和我三年前来的那天截然不同。
我拎着简单的行李,前往机场准备离开这个城市。
三年的爱恨情仇,都即将落幕,迎接我的将是新的世界。
飞机渐渐起飞,我也如愿奔向我梦中的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