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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入局,骄肆大佬无处不低头贺敛姜郁最新章节

小霸王会击飞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老宅西院的卧室里,女佣将窗边的帘子拉好,确保不会有潮气进来。宋雪妍搓了搓手心的精华水,很轻柔的擦着细腻的脖颈,听女佣说完白天的事,她笑的讥讽极了:“顾管家再也站不起来了?”女佣帮她整理着长发,唏嘘着:“可不是,小姐您没看见,煜初少爷今天跟疯了一样,可把我们都吓坏了。”宋雪妍嗤之以鼻,都说姜郁是疯子,但在她看来,一个喜欢上疯子的偏执狂,才是真正的疯子。这宋煜初真够跌份儿的。她结束晚间护肤,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突然蹦出一堆消息,是洋城那堆小姐妹的私聊群组。[雪妍,怎么回事?你得罪贺敛了?][你快看贺敛的微博,他刚才把头像给换了!][我没记错的话,贺敛用你的画当头像,三年都没换过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换了,我听说他前几天去你家了,出什么事了...

主角:贺敛姜郁   更新:2025-01-14 17: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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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贺敛姜郁的其他类型小说《乖乖入局,骄肆大佬无处不低头贺敛姜郁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小霸王会击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宅西院的卧室里,女佣将窗边的帘子拉好,确保不会有潮气进来。宋雪妍搓了搓手心的精华水,很轻柔的擦着细腻的脖颈,听女佣说完白天的事,她笑的讥讽极了:“顾管家再也站不起来了?”女佣帮她整理着长发,唏嘘着:“可不是,小姐您没看见,煜初少爷今天跟疯了一样,可把我们都吓坏了。”宋雪妍嗤之以鼻,都说姜郁是疯子,但在她看来,一个喜欢上疯子的偏执狂,才是真正的疯子。这宋煜初真够跌份儿的。她结束晚间护肤,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突然蹦出一堆消息,是洋城那堆小姐妹的私聊群组。[雪妍,怎么回事?你得罪贺敛了?][你快看贺敛的微博,他刚才把头像给换了!][我没记错的话,贺敛用你的画当头像,三年都没换过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换了,我听说他前几天去你家了,出什么事了...

《乖乖入局,骄肆大佬无处不低头贺敛姜郁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老宅西院的卧室里,女佣将窗边的帘子拉好,确保不会有潮气进来。

宋雪妍搓了搓手心的精华水,很轻柔的擦着细腻的脖颈,听女佣说完白天的事,她笑的讥讽极了:“顾管家再也站不起来了?”

女佣帮她整理着长发,唏嘘着:“可不是,小姐您没看见,煜初少爷今天跟疯了一样,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宋雪妍嗤之以鼻,都说姜郁是疯子,但在她看来,一个喜欢上疯子的偏执狂,才是真正的疯子。

这宋煜初真够跌份儿的。

她结束晚间护肤,正准备上床睡觉,手机突然蹦出一堆消息,是洋城那堆小姐妹的私聊群组。

[雪妍,怎么回事?你得罪贺敛了?]

[你快看贺敛的微博,他刚才把头像给换了!]

[我没记错的话,贺敛用你的画当头像,三年都没换过了,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换了,我听说他前几天去你家了,出什么事了吗?]

[贺敛又有新欢了?他不是最喜欢你的画了吗?]

密集的文字撑开宋雪妍的眼睛,她吓得血都凉了,赶紧翻看贺敛的微博,发现男人果然换了一张大漠黄沙的照片做头像。

还发了一条微博,文案:最他妈烦下雨[中指]

与此同时,画廊的负责人,她的经纪人,还有许多买过她画的大佬助理,都在不停的给她发消息,质问她是不是和贺敛结仇了。

宋雪妍手抖的几乎拿不稳手机,生怕贺敛知道了什么。

但是……不可能啊。

还是说那个疯子和贺敛说什么了!

宋雪妍瞳孔聚缩,犹如晴天霹雳,她赶紧匆促的打字。

[怎么会,贺先生对我很客气,估计是听说我要封笔了,所以才换了吧]

这个回答太过苍白,谁都不信。

但宋雪妍顾不上那些弹出的消息,马上让女佣准备雨伞,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跑去了姜郁所在的小木楼。

踹开门,姜郁还在画板前坐着,闻声抬头看向她。

宋雪妍一把拽住姜郁的头发,狠命的往上提,火冒三丈的质问道:“姜郁!你是不是和贺敛说了些什么!你这个疯子!你想害死我是不是!”

姜郁忍着疼,继续怔怔的盯着宋雪妍。

她不清楚宋雪妍的动机。

只是听女人提到了贺敛,她垂在脚踝处的指尖微微攥紧,随后装作茫然的眨了眨眼睛,说了一句好疼。

宋雪妍非但没松手,还掐住了她的胳膊,新换的美甲在女孩娇嫩的皮肉上抠出血来,恶狠狠的启唇:“疼?疼才记得住教训,你说!你和贺敛说什么了!是不是说那些画都是你画的了!”

姜郁警惕的选择沉默。

看宋雪妍狗急跳墙的样子,应该会主动说原因。

“还装是吧!”

宋雪妍果然不出她所料,对她连拧带挠,嘴上骂咧咧的:“你要是没说,贺敛怎么好端端的把头像换了!他那么喜欢我的画!怎么突然就换了!”

姜郁缩在地上,双臂捂着脑袋任由她打骂,眼神却冷若冰霜。

原来是这么回事。

她并没有揭穿宋雪妍的骗局,想了想,当时贺敛把那瓶颜料拿走了,只要稍稍检测,就该知道里面被自己掺了种猪催情剂,还是很大的剂量。

因为她担心贺敛体质太好,放不倒他。

估计是贺敛以为算计他的人是宋雪妍,一气之下才把头像换了。

这女人心虚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雪妍才筋疲力尽的起身,此刻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姜郁,在她眼里跟一条破抹布没什么区别。

气撒出去了,宋雪妍也冷静许多。

如果真是姜郁告状,贺敛得知自己利用他声名鹊起,怕是当日就会翻脸,但这都过去一个月了,他才把头像换了,时间似乎对不上。

贺敛不像是能忍一个月的人。

她掏出手机,看着自己给小姐妹回复的消息。

[估计是听说我要封笔了,所以才换了吧]

或许真的是她想多了,简直是自己吓自己。

宋雪妍盯了一眼姜郁,喘匀了气,这才一边回复消息一边走了。

臭疯子。

害她白担心一场,累死了。

挨打也是活该!

等人走后,姜郁才撑身坐起来,她冷静的走到窗口,借着雨水将手臂上的血冲洗了一番,不知道是不是她感觉失常,还是习惯了。

倒不觉得疼。

她打量着雨势,判定半个小时后会转小,走到最里面的矮柜前,里面密密麻麻的摞满了巴掌高的颜料罐。

她揭开盖子,一股刺鼻的汽油味窜出来。

顾管家不在,也没人检查。

姜郁楼上楼下的走着,将木楼的每一个角落都洒满了汽油,最后掏出那个翻盖打火机来,啪地一声,火苗映在她决绝的眼底。

这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贺敛。

希望这场火。

能烧到你在的金州。

-

隔天早上,壁堡。

贺敛刚洗漱好下楼,就见到段景樾拘谨的坐在接待区的木椅上,旁边还坐着他的表姐。

揉了一下惺忪的眼,他哑声道:“又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段景樾咳了咳:“舅……”

“贺敛啊,退婚的事怎么不和我们商量一下呢?”年近五十的孟枕月不太适应旷漠的脏乱感,一边说一边检查裙摆,“跟着景樾瞎胡闹。”

贺敛无视了表姐,拍了拍手,警卫进来送饭。

看着餐盘上堆叠如山的牛肉,孟枕月厌弃的捂了捂鼻子,又转为压着大腿的姿态:“小敛!”

贺敛拿着军用匕首,将牛肉切开,瞄了她一眼。

孟枕月这才又说:“要不是我今天问起,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我跟你说,这门婚事绝对不能退。”瞪了一眼自家儿子,“就算是疯子也得娶!”

段景樾一缩脖子,看向撕扯牛肉的舅舅。

贺敛拿起冰镇好的罐啤喝了一口,咀嚼半天才开腔:“为什么?”

孟枕月左右看了看,才小声说:“你不知道?”

贺敛觉得莫名其妙,将匕首往牛肉上一扎,眉眼蹙着不耐烦:“我要知道还至于带着你儿子去退婚?”

没有脏字,但口气却蛮横的很。

孟枕月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往旁边让了让。

虽然是表姐弟,但贺敛是气上头敢指着他老子骂的人,她只得耐心下来。

“我跟你说,宋老爷子临死前把所有财产都给姜郁了。”

‘咯拉’

贺敛手中的酒罐被捏的变形。


贺敛把枪对准了他。

沈津:“……但话说回来,老爷子的确不了解具体情况,这事是你路见不平拔刀相救,但总而言之你得给宋家人一个交代对不对?”

贺敛修长的食指放在扳机上。

“……”

沈津指着自己脑门:“来!开!你开枪毙了我!”

贺敛啧嘴,将枪随手扔在桌子上。

沈津又想说什么,却被贺敛踹了一脚,见他看向楼梯,也跟着回头。

姜郁正站在那里。

贺敛:“阿郁,饿了?”

姜郁没说话,迈着小步从楼梯上走下来,乖顺的坐在贺敛的旁边。

贺敛眼中一喜,嘴角扬的高高的,顺势把人又往身旁搂了搂,对沈津炫耀道:“你看,姜郁多粘我,这就是事实。”

姜郁低头不语。

她就是下来听听宋家那边的事。

沈津被这个混不吝活生生气笑了,一个傻子,当然是谁对她好她就……

妈的。

沈津这回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看姜郁那瘦瘦小小的样子,也信了贺敛口中的长期虐待,想了想,又说:“昨天晚上,宋……”

“咳!”

贺敛突然剧烈的咳嗽了一声,把旁边的姜郁都吓了一跳。

沈津:“你嗓子里卡鸡毛了?”

贺敛横了他一眼,他家小傻子可听不得这些,扬声叫来叶寻和李蒙,把姜郁往前轻轻一推:“你俩,带她出去玩。”

沈津翻了个白眼,这些个杀人如麻的糙汉子还能干这活?

用大炮轰蚊子。

然后就见叶寻和李蒙双双呲着大牙,把半死不活的姜郁带出去了。

沈津彻底无语,把西装外套脱下,往旁边一摔。

“宋家人这两天把电话都快打爆了,你爷爷那么大岁数,气的天天量血压,你老子也是,不敢骂你就跑过来骂我,还有你那个表姐,为了点遗产来公司蹲点,我他妈招谁惹谁了?”

“鼎盛集团好歹是咱俩的,我这个副总每天忙的焦头烂额,你倒好,往这壁堡大营一住,和姜郁两人浓情蜜意的,真是昏君一样的生活啊。”

贺敛打了个哈欠,左耳听右耳冒的。

沈津:“行,我上辈子恶贯满盈,这辈子和你做朋友。”

人怎么能和畜生同行呢?

他一把摘下眼镜,烦躁的捏着山根。

贺敛见状,总算是说了句人话:“辛苦你了。”

沈津:“没事,我该死。”

贺敛失笑,手指在姜郁的原位置点了点:“宋家把这事传出去了?”

“还没,否则谢希苒知道你身边多了个女人,早就来闹了。”

“估计宋家也是怕你再做什么,没敢把这事上报。”沈津往后靠了靠,理着衬衫袖子,“不过你说宋家杀人未遂,这事可没有证据。”

贺敛深了眸色:“一组那么多双眼睛呢。”

“可那都是你的人,宋家那些佣人还说你私闯民宅,随便动枪呢?”

沈津往外望了一下:“何况姜郁是个疯子,就算她能条理清晰的把当晚的事讲述出来,这话也做不了数。”

贺敛扯着嘴角,拿起桌上的烟点了一颗。

白雾浮来,他想起那个差点失去姜郁的雨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

“宋家不就是想要遗产吗?姜郁以后我养,钱我不要,那片烂茶园就还给他们,我再给宋雪妍办一场全华国最隆重的封笔画展,这总该可以了吧。”

沈津蹙眉:“差不多。”

要是这样宋家还不满意,那就是得寸进尺了。

贺敛这才放下腿,起身往外走。

沈津跟上。

两人到了大院外,瞧着正在玩沙子的三个人。

叶寻整个人都被埋在了沙地里,只露了一个脑袋,李蒙兴致勃勃的给他弄了一个‘沙胸’,笑的前仰后合。


宋谦被吼的一哆嗦,险些要给这位太子爷跪下。

而且不光是他,跟着的一行人也局促的很,左看看右看看,宋谦才说:“贺先生您放心,阿郁在西院,这个时间估计已经睡下了。”

没见到本人,贺敛哪还会信这群人的鬼话,保不齐那个小傻子现在早就成了焦尸一具了!

想到这里,他的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笑的有些嗜血,那阴戾的冷调缓缓的刺穿宋谦的耳朵。

“睡了也没关系,带我过去见她。”

宋谦微咽口水,眼神有些躲闪。

贺敛心一沉,刚要去拎宋谦的领子,就听方寻英赔笑道:“害,老宋你还磨蹭什么,贺先生要见阿郁,那就把她叫起来吧。”

贺敛狐疑的睨向她。

小傻子没死?

宋谦也暗暗看了一眼妻子。

方寻英面不改色:“贺先生,您这边请。”

贺敛这回的脚步很急,穿房过屋,拐树寻路,他从未觉得老宅的布局这么复杂繁琐,好像怎么走都到不了西院一样!

终于看到了通往西院的月门,他正要横穿,突然在门旁的大槐树上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骤然收回了要迈开的右腿。

身后林林总总一行人也忙跟着刹车。

贺敛仰着头,眉间紧蹙,更有些诧异。

小傻子?

天色太黑,眼看要下雨,连月光都透不出来,他只是依稀看到,并不能确定树叶间的人到底是不是姜郁。

只不过那个‘寻傻’雷达在不停的作响。

“姜郁?”

贺敛试探着喊了一声。

众人也跟着看过去。

茂密的树叶中传来沙沙的响动,不多时,一个瘦瘦的,小小的,像是树懒似的人一点点的顺着粗壮的树干挪蹭下来。

贺敛:“……”

这傻子半夜在树上干什么!

宋家人也看愣了,他们分明是把姜郁锁在老宅清代遗留的柴房里了,怎么莫名其妙的跑到这里来了!

见鬼了!

况且姜郁穿着一条白裙子,墨色的头发随风飘着,的确很吓人。

贺敛往前一步,伏身盯着她的小脑瓜顶,嘴角抑制不住的抽动:“小傻子?”

姜郁转过头来,清秀的脸上依旧是那道迷蒙的眼,只不过好像认出了眼前人,她抿紧的嘴唇轻轻张开:“抱抱。”

贺敛深吸一口气,心缝都要化了,二话不说用宽掌掐住她的腰,将人从树上撕下来,稳稳的托在了遒劲的臂弯里。

那冰凉的,柔软的,依赖他的乖顺触感重新入怀。

贺敛压低眉头,颠簸了一路的心总算是将将平稳了下来。

他抚摸着姜郁的头,小声呢喃:“冷不冷?”

女孩儿没说话,只是把他越搂越紧。

比前几次还要紧。

那一直夹在骨缝里的博弈感让姜郁忍不住的颤抖,那夜是她最大也是最后的一次下注,她豁出一切拿命来赌!

还好贺敛重新走入了她的棋局。

想到那通天的大火,她埋头咬唇,压抑住心里的酸涩。

拼了命似的往贺敛怀里钻。

男人以为她是单纯的冷颤,回过头,凌声道:“姜郁的房间在哪儿?”

西院哪有她的房间啊。

苏寻英刚才只是想把贺敛支开,再让人去把姜郁放出来,这会儿反倒被自己的谎言给架住了。

到底是宋雪妍反应快,忙皮笑肉不笑的说:“阿郁冷坏了吧,她房间的暖气好像不太好,先去我屋吧,正好给她再洗澡换身衣服。”

贺敛顾念着姜郁的身体,勉强答应下来。

宋雪妍带着男人往左边走去。


男人温声呢喃:“阿郁,抱抱我。”

“叫一声贺敛,我想听。”

鉴于在老宅的那些日子,姜郁很讨厌别人贴着自己,但她不排斥贺敛的靠近,所以那晚偷溜进男人的客房,她没怎么犹豫就把人上了。

或许是这个男人身上寄托着她的期望,也如愿的把她带走了。

她对贺敛有着因不安而生的依赖。

抱抱也不是难事。

但是,现在绝对不行。

抱不了。

抱不了一秒。

抱了就没完没了了。

姜郁索性把胳膊夹得死死的,和身体之间一点儿缝隙都不留。

贺敛美滋滋的等了半天,垂眸瞧见她细微的动作,心头一咯噔,直接将盖在姜郁头上的毛巾扔到旁边。

那张英挺的脸猛地闯入视线,姜郁被迫往后仰。

半干的黑发下,贺敛的五官轮廓很分明,头顶的灯光洒下来,倒是中和了他眉眼间那份独一无二的凌厉感。

姜郁承认,贺敛是她活了小半辈子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极致的皮囊。

极致的身体。

但是不行。

姜郁干脆撑着身子往旁边爬了爬,把枕头抱在怀里,做出要睡觉的样子。

贺敛疑惑的眨眼,随后把嘴唇抿的死死的。

完了。

小傻子不馋自己了。

完了完了完了。

白天不让抱,晚上不让做。

“完了,天塌了。”

毫无顾忌的把心里话说出来,贺敛像是要被处以死刑似的往床上一趴,沉重的身量震得一旁的姜郁颠了颠。

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瞪眼,目光落在贺敛紧实的脊背和浅浅的腰窝。

这就天塌了?

她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但是……

这么重要吗!

贺敛翻了个身,用小臂搭在眼睛上,仗着姜郁听不懂,念念叨叨的:“完了完了,我这辈子完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他以为姜郁喜欢自己。

结果这小傻子到了金州,跟这里的天气一样干涸了。

贺敛冷不丁想到沈津的话。

[所以,承认吧贺敛,你那晚根本就没中招,你只是见到人家姜郁娇软可欺,本能的兽性大发了]

[贺敛,你真他妈是个畜生]

贺敛微微咬牙,这话可真一点都没说错啊。

不论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

拿颜料当借口,把人家姜郁翻来覆去的折腾。

现在回想起来。

尤其是第二次,姜郁根本没做什么,反倒是自己……

畜生啊畜生。

贺敛突然涌出一股浓浓的罪恶感,正准备起身的时候,一只冰冰凉凉的小手抓在他的小臂上,耳畔传来呢喃:“……贺敛。”

下一秒。

姜郁就见到一个黑影窜了过来,整个人往后跌去。

贺敛托着她纤细的腰,还以为自己刚才出现幻听了,一时激动的不行,眼神也锃亮。

“阿郁?你叫我名字了?你你你再叫一声!”

“……”

姜郁有种被狼撵的感觉。

看着贺敛撑在身侧的左手臂,上面的伤口刚有愈合痕迹,估计是他那日为了救自己才受的伤吧。

她眸光有些晦暗。

还挺愧疚的。

死就死吧。

姜郁伸出手臂搂住贺敛的脖颈,整个人贴了上去:“贺敛。”

女孩儿手臂的嫩肉蹭过来,吹弹可破的触感让贺敛抖的不行,轻易的将她搂在怀里,旋即往后懒散一躺,扶着她的腰,有些无奈。

“阿郁,你这样我怎么下手啊,你什么都不懂,我真成畜生了。”

撑着他胸口的姜郁:“……”

活的真纠结。

看不出来贺敛的道德感还挺强。

人性也比她想象的多。

算了,这副躯壳是她唯一的筹码,既然贺敛喜欢,就送给他,至少在男人玩腻了之前,她都是安全的。


宋家这群人,到底要干什么啊。

至于对一个孤女下死手?

“小傻子?姜郁!阿郁!”

贺敛红着眼,看着怀里几乎没有气息的姜郁,轻轻拍着她的脸:“姜郁!看看我,看着我!”

紧绷的神经断掉。

姜郁眼皮发沉,视线里只瞧见贺敛的手。

贺敛真的回来了。

谢谢你。

贺敛。

她能活下去了。

她不会腐烂在这座老宅里了。

贺敛看着姜郁晕过去,手都抖了:“这……”

李蒙连忙说:“会长,肯定是折腾的,没事没事,咱们快走吧!”

说着,他脱下外套罩在姜郁的身上。

贺敛将人抱起,越走越快。

妈的!

他要杀了宋家这帮王八蛋!

而大门口,瞧见贺敛找到了姜郁,宋谦悬着的心总算是砸了下来。

就差一点儿!

再晚五分钟姜郁都死了!

宋雪妍更是直接跌坐在地。

完了。

她也要完了。

姜郁肯定会把事情说出去的,就算她脑袋疯疯癫癫的不清醒,但骗局暴露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她还不想死!

宋雪妍凄厉的尖叫道。

“贺先生!您不能把她带走!”

贺敛站住,检查了一下怀里的女孩儿,见她呼吸虽然薄弱,但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

转过头去,他目光暴戾:“理由?”

宋谦撕破脸皮:“贺敛!我知道你在金州说一不二!但这是洋城!这是洋城宋家!姜郁是我的侄女!你要把她带到哪儿去!”

李蒙走过来挡住贺敛,手里还端着一把黑色的半自动霰弹枪:“你们这帮狗东西杀人未遂,还他妈有脸问?”

宋逊梗着脖子,大言不惭:“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要杀她了!”

就算这疯子有事,跟贺敛有什么关系!

何况姜郁不是没死吗!

金州的剑,斩不了洋城的官!

贺敛笑的有些狰狞,男人的情绪压抑到了极点。

宋逊不说这个还好。

他现在就跟这群脏东西好好算一笔账!

他正要发作。

“会长!”

庄雨眠突然递来一部卫星电话,皱眉道:“贺副市长的电话。”

贺敛垂眸,隔着老远都能听到他老子的叫骂声。

他盯了一眼庄雨眠,女人心虚的低下头。

贺敛没接,大概猜出他老子想说什么。

自己带着人在宋家老宅里又是开枪又是抢人的,他正竞选京港市长,要是传出去,肯定会给他添麻烦,还有段老爷子那边,也没法交代。

算了,把小傻子先带走是正事。

宋雪妍想最后再争取一下:“贺先生,麻烦您把我妹妹还给我吧,她精神有障碍,不能离开亲人的。”

这副好姐姐的样子看的贺敛直发笑,不过既然要把人带走,也得给宋家这群人点薄面。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怎么都够了。

“呵,姐妹情深,看的我真是感动。”他说,“这样吧,我今天在老宅的确失礼了,作为补偿,宋小姐两个月后的画展,鼎盛集团亲自帮你操办,必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封笔。”

宋雪妍瞬间懵了。

姜郁都走了,她还上哪儿去弄画啊!

贺敛低头看了一眼不省人事的姜郁,再也等不及,转身就走。

宋谦没想到贺绍铭都打电话来了,这个煞星还一意孤行,忍不住往前冲了两步,却突然听到一梭子枪声,身前的淤泥飞溅,吓得连连后退。

李蒙将霰弹枪往身侧一推,眼神满是警告。

宋谦瞧着那弹坑,咽了咽口水,依旧不甘心的大喊道:“贺敛!你这个目中无人的东西!你要把姜郁带哪儿去!”

贺敛没回头。


徐副院长一怔,被这个混不吝气笑了。

他和贺老爷子也是老交情了,以前给爷爷看病,现在给孙子包扎,算是看着贺敛长大的。

这小子最不是东西。

“那不是还有宋家的长辈在吗?”徐副院长又说,“轮得到你替人家养孩子?”

贺敛唇角勾冷,往后靠了靠。

“姜郁都快被宋家养死了,您老人家看不出来?”

徐副院长照着他的腿就是一拳:“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贺敛:“解救被拐卖到深山的无辜少女,也是壁垒的分内职责啊,这是做好人好事,我那个当副市长的老子应该给我颁发一面锦旗才对。”

徐副院长气极反笑:“行,你浑身是嘴,我说不过你。”

正说着,接待室的门被人推开。

拄着双拐,头发有些花白的霍林正站在那里。

贺敛瞬间满脸嫌弃,也不顾人家伤情,起身过去直接把拐杖抽走:“你他妈还有脸来?你个老废物!”

霍林直接就倒地。

顺势骂喊:“贺敛!你这个小王八犊子!”

徐副院长忙把霍林扶起来:“霍会长,您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贺敛说,“老废物,你在西境的工会是他妈白吃皇粮的?几个药贩子都抓不到,今天要不是你的人掉链子,我都收网了!”

霍林由徐副院长扶着坐下,被骂的直咬牙。

他好歹五十多了。

被一个半大小子骂的狗血淋头,老脸有些绷不住。

“是你工会的人太冲动。”霍林语重心长,“收网这种事怎么能着急呢?在儿童广场上就要动手,万一伤到孩子怎么办?”

贺敛一听这话,瞬间火冒三丈:“不是早就跟你说了,通知洛城市局的人提前去把民众疏散了,人刚死还能听到别人说话呢,你活着就聋了?”

霍林气的直捂心口:“你这小子说话也……”

话没说完,走廊里传来两道交错的脚步声,还有护士的叫喊。

“哎!姜小姐!姜小姐!您不能乱跑!”

贺敛立刻转头,瞧见接待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个缝,先是看到一双小手,随后姜郁苍白的小脸悄悄探进来。

刚才被霍林逼出的怒火瞬间消失,贺敛大大咧嘴:“你醒了?”

姜郁见到他,一把推开门跑过来,几乎是用跳的扑进他的怀里。

贺敛忙接住她,还不等调整姿势,就听霍林问。

“贺敛,你女儿都这么大了?”

“……”

贺敛:“这是你姥姥。”

霍林被这话气的好悬从沙发上摔下去!

他驻扎在西境外的‘鲨池 ’工会和贺敛的‘壁堡’,都是国安部正统在编的私人武装组织。

专门负责处理两境内危险系数极高的犯罪项目。

就算贺敛年纪轻轻就做了会长,但自己好歹也是他父亲辈的,被贺敛骂了半天,霍林抡起拐杖就打了过去!

贺敛看也不看,一把推开。

霍林顺着沙发栽倒。

徐副院长紧忙扶住他,苦笑着劝阻:“算了吧霍会长,他老子都管不了他,何况是您,我看您也有伤,还是先回去吧。”

霍林冷哼一声,对贺敛说:“也好,我这腿也得养一段时间。”

贺敛:“你装什么?谁让你不看路,被人家小姑娘的皮筋绊倒了。”

霍林:“……”

他连连摆手。

算了算了,再待下去他非得脑溢血不可。

这小子嘴太损。

徐副院长扶着他出去,走廊里还能听到两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贺敛不用听就知道是在骂自己。

但他的注意力都在姜郁的身上。

贺敛把手抄在她的腋下,把女孩儿往上提了提,想到刚才霍林的话,他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好几下。


你是我掩藏在雾色后的妄念。

——贺敛&姜郁——

洋城环山,一年四季总是阴雨连绵。

清冷的潮气夹杂着晚间的薄雾洇湿了整座老宅,屋内泛凉,玻璃上积存的水珠被一声颤抖震得倏然滑落。

“手……别乱动!”

贺敛握住那只纤细的手腕,狭长的凤眸逼出狷怒的红意,身体里的燥热更是排山倒海般涌来。

他切齿着:“你他妈到底是谁!”

女孩儿抬起头,苍白的脸颊半掩在暮色中,眸光木讷,空着的左手机械般的按在男人起伏的胸肌上。

她低下头,用破损的唇亲了一下肌理上的薄汗。

“……嗯。”

贺敛仰起头,喉结明晰一滚,控制不住的沙哑了嗓音。

从刚才他就看出来了,这女孩儿不似正常人,也听不懂人话,侵犯自己的行为不像蓄意,更像是逐色的本能。

“傻子?”

女孩儿依旧寡言,倒是停下了动作。

贺敛将她拽到近前。

女孩儿轻的像是一缕羽毛,他抵着她额头,指腹在裙身上摩挲,用尽最后的理智警告着再继续下去的后果。

“上我的床,就以为我会负责?”

“……”

“哑巴?!”

女孩儿被他凶戾的声调吓得一抖,空洞的眸子浮出惊恐。

就在贺敛以为她会知难而退时,她却张开匀称的手臂,探身搂住他的脖颈。

“……抱抱。”

那呆呆地,透着鼻音的娇咛冲入耳朵,彻底打乱了贺敛骨子里的章法。

阴影下,是一具柔弱无骨的躯壳。

贺敛抬手,指尖勾下她肩头的细带。

窗外惊雷,闪来的白光如同世上最锋利的刀,割断他最后的防线。

丝毫不怜惜女孩儿是第一次。

彻夜,抵死缠绵。

-

金州边境,菲兹六区。

大漠黄沙,夕阳垂血,一辆改装越野车疾驰在无垠的旷野中。

随着时间推移,一座绵延近千米的军事基地出现在视野,老远看着,像是一头雄狮窝眠于天幕之下,仿佛可以侵吞一切。

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大门缓缓拉开,擦地声震耳欲聋,院内有数不清的赤膊壮汉正在进行晚间拉练。

警卫上前拉开车门:“沈副总,会长正在等您。”

沈津踩着皮鞋站定,西装革履的样子和这糙砺之地格格不入。

来到最中间的独栋营房,沈津推开二楼休息室的门,被扑面的烟味呛的皱眉,举起手里的报纸扇了好一阵,总算看清眼前的人。

贺敛仰靠在真皮沙发上,宽硕的臂展,紧窄的腰身,灰绿色的野战服裹不住浑身的肆横,蹙蹙眉,又吸了一口雪茄,烦躁的吐着烟圈儿。

他结实的腿侧,正半跪着一个身姿曼妙的旗袍美人,任劳任怨的按摩。

女人纤柔的指尖隔着军裤,不舍得多用一分力。

是谢家的小千金。

沈津被这纸醉金迷的一幕弄得头疼。

贺敛这个混不吝。

让死对头的妹妹伺候自己,当真是杀人诛心。

沈津轻咳示意。

女人扶着沙盘起身,目光在贺敛近乎完美的脸上留恋几秒,这才左手拿起手包,右手勾着高跟鞋离开。

沈津在旁边坐下,端详着贺敛。

“去洋城参加一场葬礼,被一个傻子给偷桃了?”

贺敛抬手的动作顿住,将半截雪茄扔进不锈钢杯,睨过来,锋利的眼尾还挑着积压的愠怒。

沈津:“你这是在宋老爷子的坟头乱搞。”

贺敛:“……”

早知道就不告诉他了。

丢人现眼。

沈津不疾不徐,很斯文的推了一下鼻梁的金丝眼镜:“你不是不近女色吗?还是说这只是你用来装逼,或者掩饰萎男的人设。”

贺敛:“你他妈……”

沈津:“贺敛,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忍受着好友的冷嘲热讽,又联想到半月前的那晚,贺敛紧抿的唇角一垂:“我被人算计了。”

虽然不清楚是房间里的哪个物件出了问题,但他很确定,有人给他闻了很奇怪的味道,才让他失控纵欲的。

没想到被一个傻子捡漏了!

“也是。”沈津说,“贺叔叔上个月刚被提为京港市长的候选人,这个节骨眼上儿子要是出花边新闻……其实也没什么,谁不知道你贺敛本身就是个杀千刀的王八蛋,被人算计也是活该。”

“不过,睡你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你知道吗?”

贺敛眉挑狐疑:“你查到了?”

沈津:“我在问你!”

贺敛:“我他妈哪知道!”

醒来后他找人查过,但宋家安排的老宅客房根本没有监控。

何况当日是宋老爷子的葬礼,场合严肃,老宅的女佣很多,他再有身份也不能大肆调查,只得忍下这口恶气。

沈津:“这么多年我也是高估你了,居然被一个傻子白嫖。”

贺敛齿关割搓,抬脚踹向沙盘。

上面的小旗子和模拟摆件‘咯啦’倒了一片。

“你先别急,出事的不止你贺敛一个。”沈津将手里的报纸展开,“你那个外甥段景樾,在宛城1v7被狗仔拍到了,已经上新闻了。”

“还真是有其舅必有其外甥,你们两个到底还要给我添多少麻烦?”

“宋老爷子托孤,把外孙女交给他,这才刚订婚不到两个月,段景樾就出这种丑闻,这不是逼老爷子掀棺材板吗?”

贺敛太阳穴一跳,声音扬高八个度。

“1v几???”

几小时后。

警卫把段景樾拎来。

青年二话不说跪在贺敛腿边,揪着他的裤子,哀嚎不绝:“舅!这是污蔑!你千万不能轻信那些媒体啊!他们最会编故事了!”

贺敛从报纸中抬起头,面上带着漫不经心的讥笑:“一个小矮人,和七个白雪公主,他们还编了一个童话故事?”

干嚎的段景樾:“……”

沈津:“景樾,宋老爷子的葬礼你耍混不去也就算了,可你都已经和姜郁订婚了,就不能省省腰子吗?”

段景樾猛咽口水,颓废坐地:“可是订婚也没经过我同意啊!我不想娶一个疯子回家!谁不知道那个姜郁有精神障碍,我大好年华为什么要浪费在她身上!而且万一姜郁是个如花,我下半辈子就完了啊!”

眼珠一转,他想到什么,疯狂拉扯贺敛的裤腿:“舅!退婚!我豁出去不要脸了!正好借着丑闻把婚退了!你觉得怎么样!”

他说完,满眼期盼的扫过屋内的两人。

沈津一个晃神,追问段景樾:“你刚才说什么?姜郁是个疯子?”

段景樾点头如捣蒜:“对啊!订婚的时候告诉我的!你们不知道?”

沈津:“……”

他转头盯着贺敛。

男人的表情毫无变化,两片嘴唇像淬了毒,还沉浸在无差别攻击外甥的快乐里,似乎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沈津心口悬着一口气。

他出言试探:“贺敛?”

贺敛骂的正尽兴,不解的睨眼:“怎么了?”

沈津皮笑肉不笑。

贺敛啊贺敛。

你是被傻子睡傻了吗?

他将报纸狠狠的摔在桌子上。

这个畜生。

该不会把准外甥媳妇儿给睡了吧!

-

-

——注——

[本文所有地区和组织皆为虚构]

[白切黑的小骗子以身设局&狂戾太子爷上赶着咬人家的钩]

[中短篇的救赎甜宠,希望大家喜欢]

大家好我是霸霸(对不起,我是傻b)

剩下的请看作者有话说。


而本该被哄着的姜郁,拿个军工铲任劳任怨的给他俩挖沙子。

沈津:“……”

谁哄谁啊这是。

贺敛见姜郁埋头苦干的模样,不爽的拧眉,一脚精准的踩在叶寻的重点部位,那人哀嚎着从沙中现身,整个人缩成了虾子。

“让姜郁哄你俩玩呢!”

李蒙讪讪一笑:“这不是一起玩吗。”

他赶紧对姜郁说:“小姜郁,你说好不好玩?”

姜郁头也不抬:“好玩。”个鬼。

结果宋家那边的事什么也没听到。

沈津盯着她圆圆的头顶,忽而促狭一笑,蹲在她身边故意引导:“姜郁,贺敛刚才动脚踩人,你说,他是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坏的人?”

贺敛:“……”

当着自己面挑拨离间。

他正要伸手,却悄悄顿住了,心里生出酸麻,倒还真想听听姜郁怎么说。

姜郁挖沙的动作变慢,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逐渐凝冷了神色。

贺敛的确不是什么好人。

但他绝对不是坏人。

至少对于自己来说,他是驱散阴霾的风,是晒干湿潮的太阳,也是她登天的梯子,复仇的刀,总归不是坏人。

沈津见她不说话,仰头冲贺敛挑眉。

男人笑的有些无奈。

算了,姜郁本来也不太喜欢说话。

只是忽然。

“贺敛不是坏人。”

一道柔和的小调轻轻响起。

贺敛微怔,瞳孔深处漫出一丝期待,冲着姜郁伏下高大的身子,盯着女孩儿握沙的手,温声细语的说:“阿郁,你说什么?”

姜郁说:“贺敛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女孩儿声音温吞,却让沈津无比诧异。

最好的人?

就这王八蛋?

而李蒙和叶寻早就被融化了,一个龇牙咧嘴的仰头抓着胸口,一个眉眼狰狞的低头砸着大腿。

真她妈可爱。

连说胡话都这么可爱!

沈津彻底被噎住了。

这帮没见过世面的糙汉子。

他回头:“贺敛,这话你教了姜郁一整晚吧。”

贺敛无视他的嘲讽,心情高涨,笑的格外放肆,直接将姜郁提起来,扛在肩上,大步往外走。

沈津:“你干嘛去!”

贺敛扬声:“去晒太阳!”

沈津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宝玑表盘,马上就要六点半了。

晒什么太阳。

姜郁常年生活在阴雨连绵的洋城,肌肤脆弱的要命,哪里受的了这那达弯沙漠的毒烤,好心叫了叫他:“贺敛!”

贺敛刚把姜郁塞进吉普车的副驾,正给她系着安全带。

以为沈津是担心安全,他头也不抬的扬声:“没事!我自己带她去!”

沈津:“……”

随便吧,反正姜郁晒伤了心疼的也是他。

回了主营房刚休息不到一个小时,就听到院外有刹车声,贺敛光着上半身,衣服盖在姜郁的身上,抱着她急匆匆的往屋里跑。

“军医!军医呢!”

沈津老远就听到他的大嗓门,撇着嘴,叠起了长腿。

就说会晒伤。

这个畜生还真以为姜郁和他一样粗糙。

院里训练的组员闻声纷纷看过来,李蒙和叶寻对视一眼,从单杠上稳稳的跳下来,和军医一同进了营房。

贺敛进屋,一把将沈津推翻在地,又小心的将姜郁放下,掀开衣服,无比担心的说道:“阿郁,疼不疼啊?”

姜郁被他颠的有点儿恶心,低头抬了抬胳膊,只是轻微发红而已,她伸手想挠痒,手腕却被大掌握住。

“别碰。”

贺敛回身,眉头拧的死紧:“快点儿!”

沈津骂骂咧咧的从地上站起来,扑了扑臀上的灰,倾身看了一眼。

“……”

还没打巴掌的印子红呢。

急的像死了亲爸似的。


“叽里咕噜的什么玩意儿,老子听不懂。”

男人切齿,继续骂他。

沈津将文件放下:“西西里的党派杀手,不过资料显示他会说汉语,你要是听不懂,就打到自己能听懂。”

贺敛叼着烟身的嘴唇一勾,在白雾中轻轻眯眼,将绷带一圈圈的缠在掌心,习惯性的攥了攥,回身两步,一拳打在男人的肚子上!

‘噗——’

男人眼珠凸出,当即呕血,红色的血雾喷在贺敛肩头。

垂下头晕过去了。

角落里蹲着的姜郁赫然一个激灵。

感觉贺敛再用些力道,拳头就会从男人的后背窜出来。

沈津也吓了一跳,骂道:“你他妈下手那么重干什么!人家武松打镇关西还得三拳呢!你一拳就要人命!”

贺敛抬手取下烟,血雾顺着结实的肌肉纹理汇聚成线,不咸不淡的对叶寻说:“再给我弄醒。”

叶寻只好再次举起高压水枪,好半晌男人才重新清醒。

贺敛弹了下烟灰:“叫什么名字?”

男人迷迷糊糊的,还是不肯说。

贺敛:“叶寻。”

那人应声递过来一把匕首。

贺敛上前,拎住男人的耳朵。

姜郁悄然瞪眼,瞳孔深处漫出一丝丝无端的激动,好像此刻绑在柱子上的不是什么西西里的杀手,而是宋家的那群牲口。

耳朵落地的瞬间,她不自知的咧开了嘴角。

但男人是个狠茬子,就算这样也不吭声。

贺敛耐心尽失,吸了口烟:“贺绍远派你来杀我的吧。”

这话让男人不安的吞咽。

姜郁蹙眉。

贺绍远?

姓贺?

贺敛见男人的目光似有躲闪,将烟头捻在他的肩膀上。

随着颤抖,焦糊味漫出。

贺敛冷笑着,眉挑不羁:“我这个大伯也真是的,我不就是把他儿子给搞死了吗,至于跑到意大利雇人杀我?”

沈津数着手指:“这是今年第四个了吧。”

但贺敛并没有杀了男人的打算,而是提起他仅剩的耳朵,靠近轻笑:“回去告诉贺绍远,是他儿子自己找死。”

他指了指自己左胸口处,那几乎和心脏重叠的枪疤。

“而且,这条命我已经还了。”

“阎王爷都不敢收我的命,他贺绍远就别再想着给儿子报仇了,要是再来这一套,我真的会把贺氏集团拿回来。”贺敛笑的森寒,眼露嗜血,“毕竟贺家就我一个正统继承人了,不是吗?”

说完,他掐住男人的脖颈,一字一顿的继续。

“对了,麻烦你再转告贺绍远一句。”

“我贺敛这辈子。”

“最恨别人骗我。”

贺敛的话掷地有声,顺着满地的血涸笼罩住远处的女孩儿。

姜郁眼睛发直,像是一只呆头呆脑的鹅。

她垂在身侧的手缩回身前,攥的紧紧的。

不难听出,贺敛那位长房堂哥,就是因为骗了他才死的。

完蛋了。

她恐怕得装一辈子的傻了。

贺敛松开手,一记肘击将男人劈晕,轻描淡写的说:“把人放进贺绍远的车后备箱,再留一张字条,就说我这个当侄子的,提前给他拜年了。”

叶寻:“是!”

贺敛依旧满脸阴沉,转身想再去拿烟,余光一瞟,瞬间汗毛倒竖。

“哎我操!”

他一个箭步冲向还在发懵的姜郁。

哪儿还有刚才的狠厉,整个人都写满了惊慌失措!

叶寻和沈津也吓的一惊。

前者忙脱下外套把遍体鳞伤的男人裹住,生怕姜郁的心灵受到创伤,后者则狂拍着心口,一个劲儿的说吓死我了。

姜郁蹲在那里跟个女鬼一样。


赶来的段景樾有些迷茫的看着他舅。

还有挂着的姜郁。

女孩白嫩的腿肉掩在葱翠的绿叶后,似乎被搔的有些痒,不舒服的往里收了收,重新勾住排水管,裙摆也顺势落了下来。

贺敛发麻的头皮稍微服帖了些。

段景樾张张嘴:“舅,你这是……”

贺敛睨向他,命令道:“滚。”

段景樾非但没听,还往前多走了两步,张开双臂,一副要接姜郁下来的殷勤模样。

“阿郁?”

他甚至学起宋雪妍的语气。

“阿郁,景樾哥哥抱你下来好不好呀~”

“滚!”

他舅在一旁河东狮吼。

段景樾脖颈猛地缩了一下,有些怨怼。

凭什么你抱完不让我抱。

傻孩子大家抱嘛。

但贺敛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怖了,段景樾到底扛不住选择放弃,一步三回头的顺着来时路走了。

贺敛这才松开槐树的细枝条,仰着头,眉头紧锁:“姜郁!”

姜郁轻轻垂睫。

不算高,也摔不死。

像是没了力气,四肢同时松开了管子。

贺敛一惊。

哪有人这么松手的!

他忙张开双臂接住跌下来的女孩儿。

好在姜郁纤瘦,冲进怀里的重量也很轻,贺敛只是稍稍弯了腰,大掌握着她的腿肉,想到刚才的裙下风光,他嗓子都快被烧干了。

这个傻子。

明明细的就剩一把骨头,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不少。

不知不觉,脑海里又闪出那晚的场景,贺敛呼吸加重,姜郁的手臂适时环住他,本身在男人怀里,却还要往里贴。

恨不得挤进贺敛的骨缝里。

颈侧被发丝拨弄的发痒,贺敛再次被迫抬头,右手顺势攥住她冰凉刺骨的脚踝,想用对话转移掉自己的注意力。

“你挂在上面干什么?”

姜郁倏地抬起头。

贺敛喉结明晰的上下一滚。

贴的好近。

近到他只要撅起嘴,就可以亲到她。

不怪段景樾连疯子都敢娶。

姜郁长得着实不错。

虽然空洞但难掩澈澄的眼睛,小而挺的鼻尖,嘴唇晶莹像团着一汪水,贺敛的视线追着她的唇角,羽睫失神的颤了颤。

突然眼睛一瞪。

姜郁直接吻住了他。

带着冰凉的绵软覆上来,贺敛的灵魂都有些战栗。

姜郁之前,他没碰过女人。

他讨厌那些想要依附自己的菟丝花。

姜郁不一样。

她是单纯喜欢自己优渥的皮囊。

本能逐色。

贺敛别扭的错开唇,俊逸的脸上浮出复杂的怒意。

这傻子或许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乱亲!

本来是找她算账的,这下可好。

继续被白嫖!

“我……咳咳,我问你,你爬水管干什么!”

姜郁眨眼的频率都比寻常人缓慢,比起贺敛烧烫的脖颈,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小声说:“我想要、找你。”

贺敛:“啊?”

姜郁:“找你,我要找你。”

女孩的声线很柔软,但是不腻歪,轻轻地的搔过耳膜。

贺敛把人往上托了一下,听着女孩的软调,也没脑筋似的跟着放轻了语气:“找我干什么呀?”

姜郁:“找你。”

贺敛:“……”

企图搞清一个傻子的逻辑,他真是该死。

他只得先抱着姜郁回了木楼二层。

刚要推门,却发现锁上了。

贺敛凌眉微挑,生出狐疑。

宋家平时把姜郁锁起来?

怪不得葬礼那日姜郁没露面,还以为她是因为段景樾没来,跟着耍起小脾气也不肯见客。

那他后来没查到人也情有可原了。

但是贺敛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是傻子,不是狗子。

锁起来干什么?

何况还完全没锁住!

明知故做的握着把手拧了两次,贺敛忽而失去耐心,直接将把手大力卸了下来,一脚踹的木门狂晃,算是技术性的打开了。

他将姜郁放在床上。

姜郁下一秒就跳了下来。

再放。

再跳。

重复几次之后,贺敛活生生气笑了。

属兔的傻子。

他环视一圈,在靠墙的矮柜里找寻衣物,却发现里面只有剩半截的颜料管和断掉的画笔。

贺敛眉头拧成了钢索。

姜郁没衣服穿?

他回头,姜郁就站在他身后,那件白裙子不是地摊货,瞧着设计样式应该是‌YUE的,但据他所知,这个牌子早在几年前就不做女装了。

这条裙子姜郁至少穿了五年。

所以本该齐脚踝的裙摆,如今只能将将盖住膝盖。

贺敛蓦地想到什么,轻嘶一声。

一年四季?

洋城环山,就算冬天不会太冷,但也太过分了。

姜郁这个小身板,能活着真是老天爷饿不死傻家雀。

而且刚才只顾着触感,现下一打量,才发现姜郁的身上又多了好几道淤青,想必是刚才翻窗硌的。

贺敛心烦的想杀人。

这姜郁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歹也是宋老爷子的外孙女,就算没有血缘,也不至于过得如此简陋。

正思索着,楼梯处响起紧促的脚步声,宋雪妍喘的厉害,瞧见屋内的贺敛,连忙整理好神色:“贺先生,你找阿郁有什么事吗?”

她说着,偷瞄姜郁。

这个疯子不会胡说出什么吧。

贺敛用宽掌顺了顺被姜郁踢皱的裤腿,抬起头时眼中明显浮出不悦,看的宋雪妍心头惴惴。

“姜郁一年四季就穿这身?”

宋雪妍一怔,虽然这同样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但总比暴露作画人是姜郁要好。

她状似苦恼的摇摇头:“不是的,是阿郁只喜欢穿这身,家里也给她买过好多衣服,但是她……”

宋雪妍隐有泪意:“贺先生,我这个当姐姐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但贺敛似乎对女人的泪水并不买账,索性坐在矮柜上,睨着她,也不知从哪儿窜来的不爽。

“那她住这地方是怎么回事?木楼,就算现在天气暖和,到晚上还是会降温,她床上的被子也很薄,你们是要冻死她吗?”

宋雪妍的泪水蒸发,面露窘迫。

贺敛管她做什么?

他们才第一次见而已。

“那是因为……”

话没说完,顾管家和苏合寻了过来。

前者看了一下局势,帮宋雪妍解围:“贺先生,大小姐,午饭已经准备好了,请二位先过去吧。”

贺敛敏锐察觉,又是一记质问:“姜郁不用吃饭?”

顾管家就比宋雪妍应对自如多了。

“请贺先生放心,阿郁小姐让我和苏合伺候就好。”

宋雪妍也忙说:“贺先生,那咱们先走吧。”

毕竟是在宋家,人家宋老爷子还没过三七,贺敛也不想太霸道,只好和宋雪妍一前一后的下了楼。

临拐弯时,他不自觉的回头。

瞳孔一动。

姜郁正站在窗边看他,小手抓着窗沿,目光定定的,而后好像是被谁拽了一下,消失在视野里。

贺敛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个小傻子。

似乎是被宋家虐待了啊。

见他脸色愈发不好,宋雪妍不安询问:“贺先生,怎么了吗?”

贺敛迈着步子,没说话。

今晚他得留下。

就算不顾及这个傻子。

还有被算计的事。

他得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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