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先黑心的试药机构,向顾准平静的讲述着一切。
后来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为什么人和人的差距这么大。
见我第一面啊,你甩给我五千块,五千块,对你来说九牛一毛,是可以随意拿来羞辱我的零钱。
可是五千块钱,对于裴行知来说,要冒着极大的风险,甚至要付出生命。
世上有一种病,真的治不好,那就是穷病。
我充满恨意的质问他,你,你有什么资格长着和他一样的眼睛,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提起他?
顾准默默低着头,又点起一根烟,脚下,烟头已经堆满了一个小山丘。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谁也没说话,过来很久很久,顾准沙哑的开口,我……的确比不上他。
你等我,我去处理好公司的事情,我陪你去散心,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不好。
顾准那双眼睛,此刻充满爱意和期待,就那样看着我。
仿佛,我好像回到了我十八岁生日那天,裴行知问我要不要在一起一般。
我贪恋这双眼睛带给我的片刻回忆,我鬼事神差的点了点头。
顾准很激动,他带着我走出了大楼,把我安置到酒店,他十分温柔的和我说,沈意茹已经去国外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给我三天时间,我处理好我就来找你。
顾准走后,我沉沉的睡着了。
我梦到了裴行知。
我们在一大片的向日葵花海里,我和他在掰着向日葵。
一颗一颗的向日葵掰下来可以汇聚成满满的一大框。
十三岁的裴行知把葵花一颗一颗晒好,眼神深情认真。
晒干的葵花虽然是寻常物,但是拿到城市里买,可以卖到不错的价格。
毕竟,城市里的人,没有几个吃过还长在葵花上面的瓜子。
那年夏天,裴行知搭上去市里的大巴,把晒好的葵花,卖了好几百块钱。
我蹦蹦跳跳的看着裴行知拿卖到的钱给我买了新衣服,而裴行知就在一旁笑着,阳光暖洋洋得撒在我们身上,裴行知眼睛下面的泪痣十分明显……我忽然如梦初醒,哭着从床上坐起来,裴行知眼睛下面有一颗棕色的泪痣,会随着他的笑上下起伏,而顾准,没有泪痣。
顾准,一点不像我的裴行知。
他更不是我的裴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