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我硬撑着身体来到灵泉洞。
千年来玄冥从不许我靠近此地。
洞中九尾石壁泛着幽蓝光泽,映出满地散落的画轴——每幅都是紫嫣在不同情境下的模样。
最末一幅未干的画卷上,紫嫣在月华池衣衫半解勾人的模样,而昨夜本该为我疗伤续尾的玄冥却揽着她的腰肢……角落里躺着断成两截的九尾玉珏,那是大婚时他取我尾尖血炼化的誓约:“以尾换玉,生死不离。”
姻缘树下埋着的木匣自动弹开,上百封未拆的信笺倾泻而出,字字句句是对紫嫣求而不得的爱恋。
我弯着腰跪在三生石前寻找我俩的名字,找来找去却发现玄冥名字旁是紫嫣的生辰。
我忽然想起大婚那日,他坚持要在子时独自来系姻缘锁。
当时漫天流星划过,原来是他用斩仙剑削去了石上我的名字,刻上心爱的紫嫣。
“阿璃怎么在此?”
玄冥的声音裹着霜雪之气袭来。
他指尖还沾着紫嫣特有的合欢香,那是用灰鼠精血散发的气味。
我忽然想起上月替他更衣时,中衣上洗不净的淡红,现在想来,那分明是女子月信之血。
“我睡不着,随便走走!”
他长舒一口气,指着我手中断成两截的九尾玉珏一脸嫌弃。
“这是什么?
既然已断,扔了便是……”我的心如同被什么刺了一下,扔了便是,如同我们千年的感情!
我面无表情转身,他追上来讨好地搂着我。
“是在怪我昨晚没回来陪你?”
“我只是有要事要忙,迫不得已!
你看,这是我求了太上老君许久,才求来的万年灵芝粉末!”
“你得好好补补身子,不然取点血就晕,太虚了!”
他眼中真情不似作伪,仿若真是一个心系妻子的好丈夫。
我攥紧断了的玉珏,轻声道:“玄冥,我想我父母了,我想亲自去祭奠他们!”
玄冥手中凝冰剑发出嗡鸣,那是他心绪震荡时的征兆。
当初我为他断尾续命时,这柄剑也是这样在我脊骨上颤抖着剖开皮肉,取走三根灵尾。
“不可!
你现在身体虚弱,哪里经得住这般折腾?
我会替你好好祭奠他们!”
“等你养好身体,我一切都依你!”
他来握我的手,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红绳,我刚在他藏着的书信中得知,那是紫嫣在月神祭上求的姻缘结。
三百年前上元节我编了同样的红绳给他,他说“天族不兴这些凡俗之物”。
原来不是不兴,是不爱罢了!
僵持间,外面传来仙鹤清啼,战神府的鎏金请柬破雾而至。
玄冥挥袖击碎请柬,残页却显出紫嫣笔迹。
“青璃姐姐,月华池的九尾花开了,你不是说要给我梳灵尾髻吗?”
我蜷缩在榻上,九条残破的狐尾浸着血渍。
玄冥端着药碗的手顿了顿:“紫嫣设宴,你总得给天族些颜面。”
“帝君曾说狐尾未愈不宜见客。”
玄冥突然掐住我的下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