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小妾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温婉沈御》,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门口站着的少年,洗干净了以后,也并没有比之前的形象好多少。他,实在是太瘦了。那些无处不在的伤痕,像是在提醒着周围的人,他曾经历过什么。温婉口中的烤羊腿,突然就没那么香了。她冲少年招招手,“过来,先吃饱肚子,然后我们再好好谈谈。”少年闻言,立刻就愣住了。“过来呀,你肚子不饿吗?”温婉以为他没听明白,想了想,从盘子里抓了另一只烤羊腿走过去。她将烤羊腿递到他面前。“你是新来的,这次给你优待,还剩下的两只烤羊腿,我一只,你一只。下次可就不行了哦,你比沈舟大,你得让着他,下次的烤羊腿就是他的了。”少年眸中闪过震惊,随即一种看不分明的情绪开始隐约浮动。沈舟发现温婉的话里有个问题,“不对啊小碗姐姐,这样的话,你不是每次都能吃烤羊腿了吗?你不是比我...
《咸鱼小妾小说全文免费阅读温婉沈御》精彩片段
门口站着的少年,洗干净了以后,也并没有比之前的形象好多少。
他,实在是太瘦了。
那些无处不在的伤痕,像是在提醒着周围的人,他曾经历过什么。
温婉口中的烤羊腿,突然就没那么香了。
她冲少年招招手,“过来,先吃饱肚子,然后我们再好好谈谈。”
少年闻言,立刻就愣住了。
“过来呀,你肚子不饿吗?”
温婉以为他没听明白,想了想,从盘子里抓了另一只烤羊腿走过去。
她将烤羊腿递到他面前。
“你是新来的,这次给你优待,还剩下的两只烤羊腿,我一只,你一只。下次可就不行了哦,你比沈舟大,你得让着他,下次的烤羊腿就是他的了。”
少年眸中闪过震惊,随即一种看不分明的情绪开始隐约浮动。
沈舟发现温婉的话里有个问题,“不对啊小碗姐姐,这样的话,你不是每次都能吃烤羊腿了吗?你不是比我们大吗,你为什么不让着我们?”
被当众拆穿心里的小九九,温婉尴尬的笑了两声。
“这个嘛……”
温婉绞尽脑汁,想出一个合理的借口。
“因为是我付的银子!我给的钱,我当然要吃一只烤羊腿!行了,小孩子家家的,吃点儿东西还跟我斤斤计较,等你将来赚钱了,你花的钱,你就能每次都吃烤羊腿。”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谁出钱,谁豪横。
这个理由,沈舟无法反驳,他摇了摇少年的胳膊。
“哥哥,下次的烤羊腿要让给我哦。”
少年依旧是愣愣的,似乎从没有想过,他会有一只烤羊腿。
他也从没有想过,他们会以商量的语气,和他一起来分配烤羊腿的归属。
他们……似乎把他,当成了和他们一样的……
人。
少年低低的垂下眼眸,些许发丝挡住了他的视线,也挡住了他发红的眼眶。
见他半天不动,温婉有些不耐烦,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将羊腿塞进他掌心。
“趁热吃,一会儿冷了就没这么好吃了。”
很多年以后,当他再次回想这一幕的时候,还能清晰的记得,手腕上传来的,她细嫩手指的温热触感。
正是那股温热的触感,将他从地狱的深渊里拉了出来。
*
一大盘子的烤羊肉,被三个人旋风似的解决了。
温婉吃饱喝足,捧着小肚子,很没有形象的瘫软在椅子上。
“你烤的小洋洋真的好好吃,以后我们每个五天就吃一回,好不好?”
她眨巴着眼睛,盯着对面的少年。
少年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视线,应了一声,“嗯。”
温婉一怔,“咦,你听得懂我们说话啊。”
随即,她又猛地一拍脑门儿,“对不住,你一直没说话,我还以为你跟哑婆一样呢。”
少年低垂着头,没吭声。
“那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吃饱了,温婉要开始查户口了。
少年茫然的抬起头,拧着眉头想了半天,然后又摇了摇头。
温婉嘴角一扯,试探着问:“什么都不记得了?”
少年点点头,“嗯。”
温婉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奶凶奶凶的双手叉腰。
“算了,反正我也要重新开始新生活的,咱们俩就搭个伴儿。那我帮你取个新名字,好吗”她乐呵呵的跟他商量。
少年这才抬头,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可眼睛里闪过的一抹欢喜,还是被温婉敏锐的捕捉到了。
小样儿,还挺傲娇的。
温婉清了清嗓子,古灵精怪的逗他。
“你是我救回来的,你就跟我姓,你又不喜欢说话,只会嗯嗯,那……就你以后就叫温恩吧。”
她就随口一说,只是想逗逗他,等他反驳之后,她再认认真真翻字典,给他取一个好听的名字。
没想到少年反应很快的“嗯”了一声。
温婉:“……”
当事人都没意见,那这个名字也算是缘分,就这么定下了。
*
下午,温婉让沈舟请来了大夫。
大夫给温恩开了药方,又给了一罐外敷的膏药。
大夫:“他身上的伤都不要紧,只是这些疤痕怕是很难去掉。”
闻言,温恩倒是没什么反应,表情非常的平淡,似乎这些对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可温婉立刻就哀嚎了起来,“大夫,你想想办法啊,有没有什么美容祛斑的好药材?”
“不要藏着掖着了,我们不差钱,你尽管用。热血少年,正是青春好时光,怎么能留那么多疤呢。”
大夫许是没见过这么跳脱性子的姑娘,表情先是惊了惊,随即才说:
“老夫对这方面倒不是很擅长,城里的胭脂铺不知有没有姑娘需要的,你可以去看看。”
温婉顿感失望。”
大夫走了以后,温婉对着少年唉声叹气。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你既然跟我姓,那就是我的人,我一定把你养得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
*
沈府书房。
坐在轮椅上的沈御,放下手中的书籍,目光犀利的看向金木。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金木硬着头皮点头,“千真万确。沈姑娘买了一个少年奴隶,还让奴隶跟她姓,还说少年奴隶以后就是她的人。”
说完,金木急不可查的抹了一把冷汗。
他好歹也是个副将,怎么就沦落到打小报告的人了,偏偏将军说小碗姑娘的事,事无巨细都得汇报。
沈御听完,脸色深沉,又气又担忧。
“一个来历不明的奴隶,她买了就买了,却带回家去养着?”
金木点头,“将军说得对,那我去查一查那个奴隶的来历?”
沈御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应声道:“嗯,赶紧派人去查。”
金木领命,又想起一件事来。
“对了,将军。小碗姑娘让沈舟去胭脂铺里买去疤的药,胭脂铺里能有什么好东西,我记得去年京城赏了一批药,里面就有去疤的。”
他试探着问:“要不,我给小婉姑娘送些过去?”
自从大将军和小婉姑娘赌气之后,大将军心情不好,他们这些做下属的也是如履薄冰。
大将军不会哄姑娘,他们这些下属不得多上点儿心。
温婉:“……老师傅,你怎么就觉得我一定是来买送心上人的呢,就不能是送长辈?”
老师傅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这玉扳指,就适合年轻人用,要是送长辈,不会挑这个。”
果然有眼力见。
温婉很是佩服,不过还是解释了只是送朋友。
“朋友不朋友的,老朽管不着。不过我店铺里的玉扳指,是边城出了名的好,以前很多姑娘都买去送过心上人。”
老师傅将架子上的玉扳指取下来,“不是我吹牛,这东西送出去,普通朋友都得变成意中人。”
边城民风开放,男女之间送点儿定情信物,老师傅见得多了。
解释没人信,温婉就索性不解释了。
原本五两银子的玉扳指,老师傅给了个友情价,优惠了一两。
于是温婉美滋滋的拿上装着玉扳指的锦盒,走出了铺子的大门。
不远处,刚走下马车的高翎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咦,那不是小婉姑娘吗?”
高翎思忖一番,对身后的长随交代。
“你去那个铺子问问,小婉姑娘买什么了?我也有好几家首饰铺子,以我们之间的关系,她居然不去我铺子里买,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长随领命去了,不过些许功夫,就问清楚回来。
“店铺里的伙计说,小婉姑娘买了一个玉扳指送心上人。”
高翎瞪大了眼睛,“心上人?你确定?”
长随点头,“店铺伙计这么说的。而且这家铺子里的伙计我认识,他们匠人做的玉扳指,是我们边城有名的定情信物。”
高翎听完,好一阵唏嘘,“这玉扳指,她肯定是拿来送沈御的。口是心非的女人,前几天才拒绝了他,现在又巴巴的去送定情信物,还真是诡计多端。”
他眉头也拧了起来,呢喃道:“我兄弟这回怕是遇到厉害的了。”
*
温婉回到偏院以后,直接找到了哑婆。
她不知道沈御在哪里,但哑婆肯定有和他联络的方式,所以她开门见山的告诉哑婆,她有要事要见沈御。
哑婆倒是个实诚人,直接带她出了偏院后门,沿着一个小胡同走到尽头。
那里居然是一间鸽棚。
哑婆拿钥匙打开鸽棚的门,从一个小笼子里抓出一只信鸽,又将信鸽塞到温婉怀里。
温婉惊讶的问:“你们平时就用这个联系的?”
哑婆虽然听不见,但猜到了她在问什么,笑着点了点头。
于是,温婉得到了一只可以联系到沈御的信鸽。
她实在是不习惯这种交流方式,发散的思维总能想到鸿雁传书四个字。
似乎是有些暧昧了。
书桌前,她斟酌了半天,才鼓起勇气下笔给沈御写信。
*
半个时辰以后,携带着信筒的鸽子,落在了沈御的书房窗台上。
金木看了看信鸽的编号后取下信筒。
“是偏院里过来的信鸽。应该是哑婆。”
金木将信笺打开,刚看一眼,表情就僵住了。
沈御还在看文书,听了他上半句,却迟迟没听见后续,不禁抬眸睨了他一眼。
“出什么事了?难不成又是那个白眼狼做什么了?”
小白眼狼,枉他担心她的安危,亲自上门去帮她试探那个奴隶,没想到却吃了她一顿挂落。
金木满脸为难,“应该是吧,属下没看懂信上的意思。”
“没看懂?”沈御挑眉。
作为他的副将,金木虽说文墨比不上正经读书人,可也绝非连封信都看不懂的人。
金木说不清楚,索性将信笺递过去直接给他看,“将军,您自个儿看吧。”
沈御狐疑的将信笺打开,只一眼,他就将信笺一扔。
“这鬼画符,谁看得懂!”
信笺上,密密麻麻的写着很多的字,他只勉强能认得出里面的几个。
金木:“属下觉得,这信应该不是哑婆写的。”
“废话。”沈御烦躁的将信笺放下,“能写出这种狗爬字的,除了她还会有谁?院子里其他几个孩子都比她强上半分。”
金木没接这话头,只是强忍着笑,“将军,我琢磨着,是不是小婉姑娘在跟你道歉啊。”
沈御不置可否。
金木:“小婉姑娘是个聪明人,就算当时在气头上说了几句重话,事后肯定也能想明白。”
“属下觉得,也许是姑娘家脸皮薄,就算知道错了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才找哑婆要了信鸽给您写信。”
分析得很有道理。
至少,沈御对这个分析很满意。
不过面上,他依旧是一副很嫌弃的模样。
“既然如此,那我就勉强看看吧。”
沈御弯腰去捡地上信笺,坐在轮椅上不方便,指尖碰到信纸,却没能捡起来。
金木看见这一幕,想笑又不敢笑。
沈御:“……”
后悔刚才动作太快,把信笺扔太远了。
他锐利的目光扫了金木一眼,金木赶紧把信笺帮忙捡起来。
只可惜,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沈御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还是看不懂信上写了什么。
金木:“将军,小婉姑娘是在道歉吗?”
沈御嘴角抽了抽,木着脸回答:“当然。”
金木欣慰点点头,又问:“那您要给她回信吗?”
沈御眸中晦暗难明,“不了。你去一趟偏院,就说……她的意思我明白了。”
“好。”
金木哪里敢耽搁,当即就动身往偏院走。
*
“然后呢?”温婉躺在摇椅上,“他说他明白了以后,就没说其他的?”
金木不明所以,神色茫然。
温婉坐正身子,“那我说的事,他答应了吗?”
金木懵懵懂懂的,按照将军的习惯,没有拒绝就是同意。
再说,如果是小婉姑娘要办的事,将军应该也会答应才对。
“答应了。”金木斟酌后回答道。
温婉露出惊讶的表情,小声嘀咕,“倒是没想到他这次居然如此通情达理。”
她顿了顿,笑道:“行吧,既然他同意了,那我明天就和温恩去找院子,我们会尽快找到院子搬出去的。”
“找院子?搬出去?”
金木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您在信里写的是要搬出去住?”
糟糕,好像误会大了。
将军府一连做了七天的道场。
起因是老太太做了个噩梦,梦见大将军战死沙场却连个送终的后人都没有。
道长做完法事,临走之时给老太太留了一个箴言锦囊。
“阴阳调和,方能一劳永逸。”
老太太想了三天,都没想明白道长是什么意思。
温婉嗑瓜子的时候,听小姐妹说起这事儿,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阴阳调和,不就是让老太太送女人去边关跟大将军配种留后的意思嘛。”
小姐妹恍然大悟,偷摸去老太太那里把意思一说,还得了老太太赏赐的二两银。
于是,后院里属于大将军的十七八个女人都动起了心思,纷纷往主母跟前凑,想要抓住生下大将军孩子的机会。
只有温婉,依旧吃饱了睡,睡饱了喝,喝饱了打马吊,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
上辈子,她熬夜加班到猝死,这辈子穿成大将军的小妾后,她只想躺平、拒绝内卷。
不用九九六,没有末位淘汰和绩效考核,每天好吃好喝,还不用应付老板。
这样的生活,简直是打工人的梦寐以求。
所以,生孩子这种高风险、低回报的工作,谁爱去谁去,反正她不去。
可惜,将军府主母赵氏也是个人精,越是往她跟前凑的,她越觉得不好把控,反倒是打起了温婉的主意。
温婉:“……”
这老板娘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温婉不得已,只能收拾包裹,和另外一个小妾春娘一同跟随赵氏往边关走。
原本一个月的路程,因为世家小姐出身的赵氏经不住路途颠簸,走走停停,一个半月才临近边城。
这次护着她们来边城的,还有府中十几个青壮护院。
天色渐暗,众人在驿道旁的村子落脚。
村子上只有一家客栈,赵氏娘家有钱,大手一挥包下后面独立小院。
温婉和春娘住一间房,刚睡下没多久,客栈外就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
“山匪来了!山匪来了!”
尖叫声,铜锣声,夹杂在一起,在暗夜里十分的骇人。
春娘被吓哭,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温婉也害怕,不过怕归怕,她还是摸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往外看了一眼。
这一看,吓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先前还一起吃饭的护院被冲进来的匪徒一刀砍下了脑袋。
匪徒已经冲进来了,不跑就得死!
温婉缩回脖子,一把抓住春娘的胳膊,拉着她准备从后窗逃。
她刚把春娘推出窗外,房门便被人一脚踹开。
两名匪徒,一人一把长刀冲进来,看见温婉的时候,眼神一亮。
“哟,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今个儿运气好,这客栈里居然捞到这么多好货,刚才外面那几个小子皮相也好,能卖个好价钱。”
“甭废话,先捆起来带出去再说。”
温婉听两人对话,暂时松了一口气。
只要没有立马把她杀了,总还能找到逃跑的机会。
为了少受些皮肉之苦,温婉主动抬起双手,十分爽快的对两个匪徒说:
“大哥,麻烦你们绑的时候轻点儿,我会积极配合的。”
两名匪徒打家劫舍多年,还是头一回碰见不吵不闹,直接任由他们绑的小娘子,看她的眼神变得怪怪的。
这小娘子怕不是脑子有病,是个傻的?
“傻子”温婉被绑住双手带到客栈前屋。
偌大的屋子里,五六十个凶神恶煞的匪徒将一群肉票围在中间。
温婉被推过去,跌跌撞撞往前倒,眼看要砸在一个年轻人身上。
她心道还好,有个肉垫缓冲一下,应该不会太疼。
谁知原本的肉垫往旁边退了一步,没给她缓冲的机会。
温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尾椎骨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她吱呀咧嘴的看向见死不救的肉垫,顿时对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呃,这肉垫长得还真好看。
男人身材高大,剑眉星目,一身村里农人的粗布短打,露出精壮的手臂和小腿,微敞开的衣领后,隐约可见小麦色皮肤和劲朗有力的肌肉线条。
温婉这三年被圈养在后宅,虽衣食无忧,可精神生活却极度匮乏。
她极其想念现代社会时,能随时随地在网上舔屏的快感!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如此长在她审美点上的帅哥了。
许是她的目光过于赤裸,青年眉头一皱,嫌恶的扫了她一眼。
“呃……”温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行为不妥,赶紧收敛眼神移开目光。
在被抓来的人里,她没有看见赵氏。
想来赵氏是当家主母,护院们肯定是全力护着她逃走了。
山匪挨个盘问被绑来的肉票。
有略认得几个字的山匪,抓着纸笔专门负责记录。
记下肉票的年龄,名字等基本信息,家里有钱的,他们会去要赎金,家里没钱的,他们就会直接卖给关外的蛮子做奴隶。
她一个被人当礼物送到将军府做小妾的,估计将军府舍不得花大价钱来赎她,可被卖去关外,逃跑难度肯定更大。
思忖片刻,温婉对记录的山匪编造说:
“我叫赵小婉,我夫君是临丘城南大街的周百万,我夫君很有钱,他还极宠爱我,定会派人来赎我的。”
临丘城南大街有个商贾周百万,这是春娘和她闲聊时提过的,的确有这么个人。
温婉琢磨着,只要她在这些山匪送勒索信之前逃出去,就不怕谎言被拆穿。
“原来是周百万那家的,我说这客栈里怎么还有身手这么好的护院呢。”
山匪不疑有他,能用得起那种护院的,必定是有钱人家,再看温婉身上质量上成的绸衣,的确像有钱人家的夫人。
温婉蒙混过关,偷偷松了一口气。
很快轮到那长得好看的青年自报家门。
“阿柴,二十四岁,家里有个做生意的兄弟能出得起赎金……”
长得好看,声音还这么好听。
可惜和她一样沦为了阶下囚。
半个时辰以后,山匪们把肉票分开押送,能换赎金的被关在了一辆大马车里。
温婉最后一个上马车,扫了一圈车上的空位,本能的在阿柴的身边坐了下来。
阿柴脸色一沉,排斥的往后挪了挪。
温婉:“……”
不就是多看了他几眼,有必要把她当色胚一样避如蛇蝎么?
怪伤人自尊的!
灯火阑珊处,一群半大的孩子围在温婉周围听故事。
温婉躺在摇椅上,左边是给她剥花生的沈舟,右边是给她捏腿按摩的小萝莉。
新来的温恩坐在不远处的树根下,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他似乎是在看天边的月,可一双耳朵却偷偷的竖起来。
“所谓的连环计,就是要一环扣一环,话说诸葛亮火烧赤壁……”
微风吹来,岁月静好。
故事还没讲完,几个年龄小的孩子已经横七竖八的睡着了。
“差不多该休息了,咱们明天再接着讲吧。”
温婉也打了个哈欠,冲远处的温恩招招手,“你个子最高,过来帮帮忙呗。”
温恩起身向她走来。
温婉指挥得很自然,“你和沈舟一人抱一个,送他们回房休息吧。”
沈舟已经相当熟练,捞起一个小孩儿大步往房间走。
温恩愣了一下,才弯腰抱起一个孩子,他似乎没这么抱过孩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还剩一个四岁的小萝莉,温婉挽起袖子,将小萝莉抱起来。
“小肥墩儿,好重啊。”
她随口抱怨一句,哼哧哼哧的往前走。
温恩目光一凝,上前一步,一手将小萝莉捞了过来。
他一手一个孩子,抱得很轻松。
温婉眨巴着眼睛,毫不吝啬的夸赞,“你力气好大啊,真能干!”
温恩闻言,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将两个孩子送回屋以后,温婉指了指旁边那间屋子。
“哑婆帮你准备的房间,被子和褥子都是刚换的,衣裳什么的,你先凑合凑合,哑婆已经在给你做新的了。你还有其他什么需求,别跟我们客气,尽管提。”
温婉笑嘻嘻的介绍,又说:“住在这里的,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大家都是一样的,所以不要有负担。”
温恩听完,眼中闪过些许诧异。
他抬手指了指温婉。
“你是问我啊?”温婉随口回答道:“我也一样啊,孤女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现在你跟我姓,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咱俩都不算孤儿了,对吧。”
温婉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道:“以后要乖乖听姐姐话哦,姐姐会疼你的。”
温恩郑重点头,“嗯。”
“那行,你休息吧,我回去咯。”温婉摆摆手后转身。
温恩抬眸看着她渐渐走远,眸光一暗,犹豫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
*
许是吃多了花生瓜子,半夜里,温婉觉得口渴难耐。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准备去喝口水,一双脚丫子往床下放,突然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
“啊!”
她吓得缩回腿,脑海里全是以前看过的恐怖片里,那些从床下爬出来的鬼东西。
想起来头皮都阵阵发麻。
“我。”床边,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和不安。
温婉先是愣了愣,随即才忐忑的瞪大眼睛去瞧。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总算勉强看出了这人是谁。
“温恩!你睡在我脚踏上干什么?你要吓死我啊!”
温婉迈开脚丫子从他身上越过去,又点燃桌上的蜡烛。
她本是打算狠狠骂他一顿的,可烛光下,少年赤脚蜷缩在床边,眼里充满了恐惧和委屈,像是受了惊吓的可怜小鹿。
他那副模样,温婉哪里还骂得出口,语气重了都会觉得内疚。
“哎。算了,我救回来的,还能怎么办。”
温婉无奈的打了一把凉茶,一口灌下去,才重新开口。
她坐在椅子上,问:“说说吧,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睡在这儿?”
温恩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她,只吐出一个字。
“怕。”
温婉:“厉害,我说半天,你一个字就把我打发了!你多说一个字,这个世界就会毁灭吗?”
少年眼神一暗,难过的低下头,“我怕。”
温婉:“……”
行,果然多说了一个字!
她无力的摆摆手,“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咱们不能住一间屋子,男女有别,知道吗?”
温恩茫然的摇摇头,一声不吭的,眼眶就开始红了。
温婉倒吸一口凉气,“别,我的小祖宗,我也不是骂你,就是吧……这样做是不对的,男人和女人,只有成亲了才能住一间房。”
“成亲。”他一双眼睛水润润的看着她。
“成个屁的亲!咱俩是姐弟,姐弟!”温婉一阵扶额,“跟你是说不通了。”
少年闻言,一双清透的眸子渐渐黯淡无光,似乎又有恢复了无生气的趋势。
他就那么蜷缩着,似乎是难过极了,不断的往角落里瑟缩。
“停!”温婉耐着性子,决定问个清楚,“那你说,你怕什么?总不可能是怕黑吧,你在烤羊铺子里,不也是一个人睡?”
还是睡的柴房。
温恩:“怕你不要我。”
“你居然说了这么长一句话!”温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看来你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想说啊。”
温恩抿着唇,又不吭声了。
大半夜的,温婉也不想跟他耽搁时间,语重心长的解释。
“我对你说过的话,都不是哄你的,我温婉说到做到。”
“我的确是打算从偏院搬出去,毕竟是别人的地方,以前就算了,我现在有新身份了,一直住这里也不好。”
“不过你放心,等以后我搬出去的时候,也会带你一起走,你跟我姓,你是我的,所以我不会不要你的。”
她说完,本能的抬手想摸摸温恩的头的脑袋,他却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温婉一怔,温恩眼神闪了闪,又生生忍住,最终让她的手落在了脑袋上。
揉了一把少年的头发,手感跟撸猫一样,温婉心满意足。
“所以,现在可以回你自己房间睡了吗?”
温恩犹豫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不过他没急着走,而是站在床边没动。
温婉疑惑的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少年嘴唇动了动,说:“姐姐。”
温婉一听就乐了,“哎,乖……”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温恩倾身向前,双手一捞就将她搂入怀中。
他说:“姐姐,抱。”
空气凝滞时,一股微风徐徐袭来,石榴树的树枝随风摇晃,荡漾出果子即将成熟的清香。
沈御摸索着手中的玉扳指,低着头,好一会儿没说话。
许久之后,他道:“你老家的规矩,倒是和我们端朝不一样。”
温婉还在尴尬,随口说了一句,“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风俗习惯,这不是挺正常……”
话说到一半,她惊骇的停下来,然后心虚的看向沈御。
他刚才说的是“我们端朝”,那意思居然将她排除在外?
他,是在试探她?
他已经怀疑她不是端朝的人了?
有句俗话“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温婉顿时后背惊出一身冷汗,唯恐沈御会将她这个异类直接抹杀。
幸好,沈御似乎没有发现她这句话里的漏洞,而是自顾自的将扳指戴到了手指上。
“大小倒是合适。”
他扬了扬玉扳指,面带微笑。
温婉硬着头皮点点头,许是刚才被他的话吓到了,她此刻竟有些心绪难宁。
沈御看起来和起初并没什么异样,他也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来。
“既然你给了我一个礼物,那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温婉不明所以,接过盒子打开,发现盒子里装着的居然是连击弩的零件。
她诧异的问:“这是上次你拿给我看过的,其中一个?”
“嗯。”沈御承认。
温婉:“为什么给我这个?”
沈御笑着道:“你猜猜?”
还跟她卖关子?
温婉撇撇嘴,略微想了想,“难不成这三个连击弩的零件,是你从娘娘庙下面的墓地里,顺手带出来的?”
沈御赞许的点头,“对。入墓不走空,你当时也进了墓地,这个你拿着。”
“呃……你是担心我空手而回,会受到诅咒?”
如果不是他提起,温婉都忘记这回事了,她是没想到,他连这个细节都留意到了。
沈御不置可否,“零件的图纸我已经找人绘出来了,所以这个零件我留着也没用,你拿着就行。”
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可他却随身带着,分明是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温婉心里升起一股子暖流,再抬头的时候,眉眼都染上笑意。
沈御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被灿烂的笑容灼了一下,不自觉的跟着扬起嘴角。
院门外,金木远远的看着一站一坐的两人,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
站在他边上的小厮阿贵一脸莫名,“金木统领,那就是大将军瞧上的外室吗?”
金木一愣,赶紧捂住阿贵的嘴。
“你可别乱说,这话要是被小婉姑娘听见了,她肯定要生气。她生气,大将军的心情也跟着不好,回头受苦的还是我们。”
阿贵:“哦。可小婉姑娘为什么会不高兴呢?大将军为了她,连偌大的沈府都不住,巴巴的搬到这个小院子里来住。”
金木解释道:“你年龄小懂什么,哪个女子不想要个正经名分的?”
阿贵闻言,恍然大悟,“明白了。那小婉姑娘怕是等不到正经名分的那天了,咱们将军可是有正头娘子的。”
金木眉头皱了皱,谁说不是呢,如今沈府后院还住着将军夫人呢。
想起这个,金木又叮嘱道:“你嘴巴可得紧些,小婉姑娘住在这里的消息,千万不能传回府里去。”
阿贵连连点头,“金统领放心吧,这个我晓得的。”
*
三天之后,温婉带着大包小包从偏院搬进了南街的小院。
哑婆带着一群孩子过来帮忙收拾,众人忙碌了一天之后,终于在黄昏时分将几间屋子都打理出来了。
沈舟是个小大人,去城郊挖了一棵桂花树苗,又带着温恩一起,将树苗种在了院子的角落里。
虽然是个小树苗,但树枝上也带着些许金灿灿的花朵,花香不浓,却恰到好处。
刚种好,温恩就拉着温婉去看。
温婉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
“是挺好的,等明年的时候,这棵桂花树就会长得比你还高,到时候我们摘些桂花来熬酒,你再做一只烤羊,生活简直不要太美好。”
“嗯。”温恩郑重的点头,一双眼睛里,也充满着对未来的憧憬。
他又是一个字打发她,温婉忍不住唏嘘。
“你什么时候才能正常的说话啊,这惜字如金的,让我像个唱独角戏的丑角。”
温恩眉头皱了皱,说:“不丑。好看。”
“你是说我不丑,我好看?”温婉愣了愣,随即笑弯了腰。
“小恩恩,行了,我收回我刚才的话,看在你话虽然少,但还不忘夸我的份儿上,你以后想怎么说话都随你吧。”
温恩见她笑,眼神越发温柔了。
晚饭做好了,沈舟过来叫他们去正屋吃饭。
温婉应了,又对沈舟说:“你去隔壁叫你阿柴哥过来一起吃。”
“好勒。”沈舟乐颠颠的就去了。
温恩的笑容僵在脸上,抓着温婉的手腕,问:“他住在隔壁?”
温婉点头,“啊,我忘了告诉你吗?这院子就是周校尉租给我们的,租金便宜,有他住在隔壁,他武功好,一般宵小不敢放肆,还能护着我们安全。”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她是按照市价给了租金的,算是买卖。
温恩的脸色却渐渐冷了下来。
温婉见状,“恩恩,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他上次试探你的事?那件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对,一会儿我让他给你道歉,行吗?”
温恩低着头,没吭声。
“恩恩……”温婉为难的唤了他一声,带着哀求的意思。
温恩眼中闪过一抹阴冷,脸上却恢复如常。
他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好。”
温婉露出老父亲般的欣慰微笑,“我就知道咱们家恩恩是个大度的。恩恩这么好,一会儿我给你抢只大猪蹄,好好奖励你。”
温恩乖巧的应声,余光却看见院子中间的那道拱门打开,沈舟推着沈御出现在门后。
他瞳孔瑟缩一瞬,突然伸手抱住温婉,又换上一张惊恐胆小的面孔。
“姐姐,我怕!”
看起来,就像是他因为害怕才下意识的抱住了温婉一样。
温婉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沈御,以为他是对沈御有阴影,只能安抚道:“别怕,姐姐刚才不是说了,上次是个误会,他不会伤害你的。”
沈御刚进院子,就见那个卑贱的奴隶,居然抱住了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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